“你予我这香囊之中,放的是何花?”两人在车中聊得正兴起,韩道济问吴五莲。
“堂堂御厨,识不得花的香味?”
“我自然知,既你说是自制的,若说不出花名,就知不是你制的了。”这句话显得韩道济也不完全是个楞大高个儿。
“哼,本小姐自己做的岂能不知?”但又想到自己特意放进去的花,一时不好意思开口。
香囊之中放的是今年年节后存下的结香干花,细细磨成粉,又兑上了前一年秋天的金桂花粉,用极细的纱包好,透味却不掉粉。
“若这之中的花粉纱袋再无香味,当如何?”韩道济胡乱塞进怀里,“这玩意儿放身上正好,显得浑身喷香。”
“香袋没了,自然是来找我,香囊你可得收好,这可是全城,全大明疆土之内都再没有第二个的物件儿。”
“自然,姑娘予我的,怎可随意放置,自然贴身携带。”韩道济拍了拍自己腹前装着的东西。
过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马车行至何宅门口,何宅家丁上前迎接,韩道济拉开车帘面冲的不是别人,正好是何一。
“这岂不是那日的韩公子?”何一见到他,又惊又喜,惊是不告而来,喜是那日在槐树林就知道自家大小姐对他有意,替何汀感到高兴。
“正是在下,何管家别来无恙。”韩道济抱了抱拳。
何一回礼,“都好,都好,既然您来,容我去府中禀报一声老爷和大小姐。”
吴五莲本来坐在一边装没事人,一听有大小姐,连忙探出头,“哪位大小姐?!”
何一没想到车内还坐着一人,竟然还是位小姐,忙后退一步,“失礼失礼,敢问这位是?”
“刑部吴秉通员外郎家的大小姐,吴五莲,何管家切莫管她,只管通报韩道济求见便是。”韩道济把住车框,不让吴五莲跳下车。
吴五莲不肯,“哪位大小姐?我问你,哪位大小姐?”
她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平时服侍惯了何汀的何一很不习惯,认为眼前这位所谓的大小姐实在有失教养,言语、行为都不雅。
“自然是光禄寺何卿何宁老爷的长女,何汀大小姐。”何一语气虽然很有礼貌,但措辞已经不管不顾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何大小姐!”醋坛微倾的吴五莲根本就不认识何汀,但口中说起来似乎认识了许久。
“你先容我下车,还完钱袋,方可返家。”韩道济说话就要跨一步下车,却被她一把攥住。
“我和你之间话已说完了吗?这么急着走?去还钱袋又得喝茶寒暄,这一刻倒是不担心家中老父了。”吴五莲死抱着不让,愣把韩道济的一只手往身上贴。
韩道济手肘触碰到吴五莲身上格外柔软的一处,心想不妙,赶忙把手从吴五莲双手中用力抽出来,吴五莲用力过猛,一下失去着力点,“哎哟”一声,脑袋磕在车厢框上。
一边是还钱,一边是“讨债”,韩道济左右为难,何一和一众家丁也对此情形,看得云里雾里。
最后还是拗不过吴五莲故作疼痛的一连串“哎哟”“疼死了”之声,从怀里拿出装好银子的紫黑色绒布钱袋,单手交于何一。
“这是前几日何卿留于我处的东西,如今完好无损,特来奉还,还请何管家代劳,道济今日就不进尊宅中叨扰了。”
何一心想,既然与老爷相关,大小姐又格外想见自己眼前这人,无论如何也得拖下他。于是一边安排其他家丁抓紧先把钱袋送去,或许老爷、小姐看到东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会出来询问。
他趁韩道济与吴五莲纠缠的间隙,与韩道济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着,又是“那日在槐树林”,又是“与何汀大小姐席地对谈”,又是“浆果污了裙子”云云。
吴五莲听完更加来劲,原本赖在车厢,横躺着不起,这时却照着韩道济青筋暴起的胳膊咬了一口,“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