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过来跟顾忱请示，得到许可后，她走上会议台，将开标声明投影到中心大屏幕上，开始宣读。
她主要是讲开标前后的注意事项，评标的细则，还有反腐败条款。
顾忱没有离开，端坐在陈子衿正对面的位置，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
蓝紫色的光映在他脸上，瘦削的骨相更显清冷，离远了看，这人又冰又冷，毫无亲和力，让人退避三舍。
宣读完毕，接下来是查验标书完整性。
整间会议室静的可怕，裁纸刀划破文件袋的声音都显得刺耳。
此次标书分为四部分，商务标，技术标，开标一览表，还有投标保证金。
最先查验的是投标保证金，这是作为资格审查项。
投标保证金，顾名思义就是一笔投标人（乙方）付给招标人（甲方）的责任担保金，是为了避免投标人发生随意撤回、撤销投标或中标后不能履约等扰乱招标工作的行为。
四家公司的密封文件袋被一一打开，文件被送到评标小组手里传阅审核。
经过顾忱的手时，他抽出其中一张，仔细验看，随后递给身侧那个高马尾小姑娘，淡淡的说：
“这个不合规，取消竞标资格。”
陈子衿心里咯噔一下。
只听那个小姑娘问：“这是谁家的呀？”
顾忱声音清冷，淡淡的，却掷地有声：
“帆瑞国际。”
会议室很空旷，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帆瑞的人当然也听到了。
沉默片刻，刚才那个一脸傲慢的瘦高男人匆忙从座位上弹起来，声音有些高：
“顾总，这是误会吧？”
看顾忱一脸“这他妈是谁”的淡漠表情，他意识到自己还没自我介绍，仓皇冲到前台递名片，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
“顾总您好，我是帆瑞的销售李进，您叫我小李就行。关于您方才说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跟贵司合作过几十次了，一直很愉快，从来没有在资质审查时出现问题...”
顾忱双手接过名片扫一眼，行为上是礼貌的，言语却有悖谦和：
“李经理，你的意思是...我在故意刁难你们？”
“不，不是那个意思...”
顾忱没接话茬，侧身，对刚才宣读开标注意事项的小姑娘说：
“田欣语，把投标保证金的要求投影一下。”
“哦，好的。”
田欣语将大屏幕的界面切换到资格审查那一页，顺手将关键字段标高亮，同时朗读道：
“投标保函必须是银行原件，且保函有效期不低于128天。”
顾忱再次拿起帆瑞的文件仔细验看，细长的指尖轻轻在纸上点着：
“这不是原件，而且有效期少了8天。”
他将那份文件调转方向，朝李进的方向一推，言外之意很明显：你自己看。
顾忱的坚决，李进的手足无措，现场那令人窒息的沉默...这些真真切切的发生在眼前，陈子衿紧张得手都开始发抖。
她更担心的是，顾忱这么凶，下一个会是谁？
陈子衿掏出手机，发微信问公司财务张蕾：
【蕾蕾，Yachet 项目的投标保函有效期你们开了多少天？】
财务张蕾：【128天！以往都是120天，这次特殊，应姐亲自叮嘱的。】
陈子衿松一口气，又接着问：【保函是原件吧？】
财务张蕾：【必须原件，这可是废标项呀！甲方才没工夫核实复印件的真伪呢！】
陈子衿彻底放下心，靠在椅背上，静观其变。
众所周知的事情，帆瑞不可能不知情，他们要么是轻敌，要么是狂妄，甚至把精力用在旁门左道上。
李进估计是没料到顾忱这么难搞，擦一把额头的急汗，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