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姿月韵,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姜权跟前,随后将姜权手中的酒杯轻轻夺过。
“酒乃伤身之物,夫君还是少喝点吧。”
能对姜权这般言说的人,自是他的此生挚爱,亦是赵宽的掌上明珠,赵桐。
“唉。”姜权长叹一声,面露哀容。“娘子莫恼,我同岳丈小酌两三,不碍事。”
“呸呸呸,又想骗我。”赵桐撅起小嘴,一手叉腰,一手伸出食指戳了戳姜权的额头,留下一白色指甲印,像个小月牙。“人都说一孕傻三年,可我赵桐不傻,知道夫君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也知道夫君的难处。”
“夫君要是精力旺盛,何不纳几个小妾?”
“噗——!”
听闻赵桐这话,姜权口中酒水顿时喷洒出去,就连一旁的婢女青鸾也羞得满面通红,抬手掩面,心道自家主子能说出这种话,还说不傻。赵宽自然清楚自己这女儿大大咧咧的性格,也只是笑呵呵地看着这对欢喜鸳鸯,面露慈祥。
见状,姜权只好哭笑不得地回应道:“娘子莫要再说笑了。”
“我可没有说笑。”赵桐说着,眉眼低敛望向高高隆起的小腹,眼神中满是怜爱和欣喜。“真羡慕我们的孩子,一出生便在太平盛世。”
“可惜我一胎只能生一个,要是能多来几个这样的孩子,无忧无虑的多好。”
“哎,桐儿,不要再胡闹了。”终于看不下去的赵宽出言制止了赵桐。
即使这样,赵桐也只是翻了个白眼,嘴巴一点也没停住:“哼,爹爹就是偏爱夫君一点,倒显得我不是你亲生的。”
听罢,姜权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旁的青鸾见二人这般恩爱,没来由地想起他们的初次见面。
那时的姜权还是赵宽堂下门客,闻鸡起舞,日日练剑,春去秋来也不曾断过,而赵桐小姐便天天喊上自己,远远地躲在自己身后看姜权练剑,那掩面羞涩的模样,活脱脱一小家碧玉。又有谁会想到,那时的怀春少女,如今竟是眼前这般不拘小节,即使怀有身孕也不安分的女子呢。
想到这儿,青鸾便抿着嘴唇,偷偷笑出声来。
“嗯?好啊青鸾,想不到你也笑我。”赵桐撇着樱桃小嘴,正想说什么,却感觉腹中传来阵痛,一下便握住了青鸾的手。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青鸾一下慌了神,低头一看,却见赵桐身下血流如注,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快去请弄婆!”
赵宽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顷刻间,整个姜王府上下立刻忙成一团,倒是第一次做父亲的姜权还愣坐在庭院内,有些不知所措。
倒也稀奇,这神威大将军当年征战四方,冲锋陷阵时也不曾迷茫,如今被个未出世的孩子弄得手足无措。
良久后姜权才恍惚地站起身来,却见庭院内的花草枯萎,落木纷纷,山枯水竭,明明是盛夏,却尽是萧瑟肃杀之意。借着月光姜权回头望去,只见远处青山微微泛黄发灰,江河凝滞断流,似有结冰之意,寒气逼人。
而正头上,太阳和明月正立于头顶,肆意挥洒清辉。云层之下,隐隐约约似有细雪飘落人间。
“怎么入冬了?”见此,姜权面色苍白,也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他伸手接住下落的雪花,愁眉不展,喃喃自语:“景生异象,日月同辉……”
“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
帝都,元武城,东宫。
此时高坤眉头紧皱,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棋局,与他相向而坐,是位消瘦儒生,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却已是一副老态龙钟的庄重模样。
此人正是太傅崔良。
崔良见太子大汗淋漓的模样,不由地抚着黑须,劝慰道:“天下如棋,人当如子,一步三思,步步为营,清心明算,方可至胜。殿下慢慢思索,老夫不急。”
“明白了,崔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