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熟,曾经说过几次话。”气成河豚,我帮过她那么多次,她竟然恩将仇报,好气。
封无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孤方才瞧见了一幕,有些好奇罢了。那孤就不打扰西门小姐,先行离去了。”
西门孟立马弯腰,如获大赦:“臣女恭送太子殿下。”终于走了,太子爷,笑面虎,总是蠢蠢的我好害怕……
封无游应礼之后,转身离去,西门孟才在汝盈的搀扶下直起身来。
汝盈到底是她的贴身婢子,手下缓缓揉搓着她的膝盖,语气里满是心疼:“大小姐您腿伤未愈,行事还这般莽撞,待回府中又得吃挂落。”
不知汝盈按到了哪儿,西门孟猛地倒抽一口气:“嘶……疼疼疼!好汝盈,咱轻点。”
西门孟感受着汝盈渐缓的力道,同白玉儿攀谈起来:“玉儿姐姐来花满楼多久了?我瞧着月前红妆姐姐都被赎身了呢。”
白玉儿连忙上前来用长袖掩住西门孟的唇,十分小心道:“孟娘小声点,隔墙有耳。”
西门孟常同她们在一处,嘴甜机灵,从未因身份介意过什么,楼里的姐妹早就把她当作自家小辈对待。是以每当西门孟大大咧咧,不知分寸时,都是楼里姐妹暗中照顾她。
今日这小祖宗可万不能折在她房中。
“红妆的事,孟娘莫要再提及。”白玉儿声音压得极低,好在她声色袅袅,低声亦是清晰,“自打她被赵家赎身,抬为赵家大少爷的第十二房姨娘,姐妹们哪是能和她相提及的身份?大家都缄口不言,算是给足双方体面吧。”
西门孟眼底涌起墨色,脸上仍挂着单纯地茫然:“可是这本该是好事啊,怎得避之唯恐不及?”
白玉儿摇头叹道:“是那赵府的意思,也不知红妆此去福兮祸兮。”
西门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抓住白玉儿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珍重:“玉儿姐姐,你可信我?”
“孟娘的忠告,莫说是我,整个楼的姐妹都是信你的。”白玉儿天资聪颖,若不是家道中落,仇家寻衅,也不至于改名换姓,沦落风尘。
“姐妹们都是妇道人家,困于这一方烟花地,能知甚少。孟娘有何话,说了便是,我会暗中转告于其它姐妹,不会透露是你所言。”
西门孟笑开道:“无妨,若是日后形势所迫,我亦不怪罪你们。”
她拂开汝盈的手,端坐在案几旁,手指沾上茶水,在桌子上大略画出如今局势:“当今忌心很重,除了几大世家,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儿子,就是当今太子殿下。”
“现在连行事最为张扬的赵家都开始收敛爪牙,怕是不妙。姐姐们最好寻个法子,暂避锋芒。”
赵家除了已故去的太子生母先皇后赵祺,还有一个皇贵妃在宫中坐镇,行事速来乖张且极有章法。
只如今连赵家都在趋于边缘化,燕都事发,不过是时间问题。
“好,我记下了,今日便会同姐妹们说。”白玉儿知晓兹事体大,不得有误,所以直接告退,寻桃娘去了。
西门孟甩袖起身,眼底仿佛凝了一层如有实质的冷霜:“走吧汝盈,天色不早了,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