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晓得那是他婆娘!”
“你娃晓得锤子。”
这陈卿蕤是腿架在几上吐烟。
“金科长留你个嘴是喊你过来要钱迈?”
这沈韫霖是可怜巴巴对这陈卿蕤。
“害呀陈老板儿,我跟倒你那么多年了,我两个刀山火海都过了,你这时间周济下小弟——莫得法嘛。”
这陈卿蕤是一扫这沈韫霖。
这陈卿蕤跟这沈韫霖本身是师兄弟。
这沈韫霖是给打怕了,就着他爹不愿他这儿干梨园行,是揩了这沈老爷子一大笔。
这陈卿蕤哪有这家世,亏他命硬,摸爬滚打是22成了角儿。
这沈老爷子喜听戏。
天王老子哪个当戏子都成,独他这宝贝儿公子不成。
这沈韫霖是顺他老人家的意,办了这玉堂春。
这陈卿蕤成角儿,这沈韫霖也是巴着巴着请他来。
这五五分,这陈卿蕤不给开道儿硬是掰成了四六分,给这沈韫霖气个半死。
“害呀,你这些年攒了不少罢,你救小弟一命,小弟来生犬马相报还嘛。”
这沈韫霖是给这陈卿蕤点纸烟。
“害呀,你晓不晓得,今儿金科长又喊人往我家去,说是——说是这四条小的还不上,这金科长要——要四条大的呀。”
眼大肚皮小,要卅子?四大条?
他娃倒好,大的又易小的,整好揩一大笔。
“害呀。要不倒,要不倒。”
“我去给你说成四条小的,啊。”
“陈老板儿——”
“你莫喊老板儿,你喊老汉儿都莫得用。”
这陈卿蕤脑壳硬是痛。
这沈老爷子的宝贝疙瘩要有个三长两短,他陈卿蕤跑得脱?
他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下三滥下九流凑一边儿了。
“易五条555。大的给你说成小的。”
“不成啊,你通融通融,少说得讲一半儿下来哇。”
“七条。”
这555值几个钱哪?
这沈韫霖是不喜吃,只没事儿来两根儿百乐门。
这沈韫霖是笑这陈卿蕤大老粗。
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罢。
“得,陈老板。这盒也一边儿给你,啊。”
这陈卿蕤脑壳是更痛了。
赔两个婆娘?这事儿他干不出。
再搭上一折戏去?
这沈韫霖又是给他点纸烟。
他这吃着纸烟也不知味儿。
“怎着啦?这百乐门是好烟,进口货那。”
阿门。
“诶诶,这里边儿您不能进哇。”
“害呀,金科长。”
这金科长是往那大衣箱上一坐。
“诶——”
“您不兴坐这上边儿的呀。”
“害呀,你两个说卅子的呀。”
这陈卿蕤是喊这易先生曲先生往外边儿去。
“别个金科长是外人迈?”
“您坐,您这般坐着就成——我给您倒水去,啊。”
“小易啊!”
“去,取一打洋酒来,麻烦你了啊。”
这陈卿蕤是杏眼挤巴挤巴。
“去啊。”
“害呀金科长,您这是?”
“陈老板那晚上讲的,可还作数哇?”
这陈卿蕤是咬着烟屁股,这杏眼眨巴眨巴。
“哦,您说——”
“您说那四条黄鱼儿的事儿啊。”
这陈卿蕤是给这金科长点纸烟。
“害呀,这年头儿好东西可多那,黄鱼儿摆那儿也是摆,还莫得银票好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