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凝视断崖下十几米深处的河水欢快地泊泊流淌,倾听四周的碎石顺着山坡随风蹦蹦跳跳地滚落。于是,尽管没有平时的哥哥姐姐们带领,却被自己内心欣喜的憧憬牵引着,独自出发了。我艰难地沿着人们踏出的小路攀上山顶,又手脚并用地一点点地漫下半山坡,总算勉强蹁入山窝。开始席地独坐观景玩耍,也着实心驰神往了一番。
过了一会儿,有些玩得腻了,打算回家。却发现凭借自己的力量,是难以独自爬回山顶的。因为面河一侧的山坡不如另一侧有着人们踏得夯实的小径。这一侧除了野孩子们寻求刺激外,鲜有人至。从山顶向下时,还可以迎面用手撑着地缓缓蹭下来;而向上时,没有灌木树枝攀援,对于年小体弱,又在来时消耗了不少气力的自己来说,是很难独立踩着裸露的滚石浮土爬回山顶的。尝试了两次,松滑的坡面不仅无法向上攀援,还险些让自己滑落下去。没有办法,只能勉力退回到山凹中,苦等他人寻来。
北方的春天,在日头西斜后,气温骤降。自己畏缩在草垫上,冻得浑身瑟瑟发抖,手脚僵木,更不敢再轻易地移动。生怕一不小心就如同煤渣般滑落,掉入山腰下那凝视不穿的煤水河中,从此不见了踪影。幼小的自己,只会无措地掉眼泪,还不懂得该大声呼救。而风声、水声,也盖住了我暗弱的哭泣声。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不知熬过了多久,终于盼来了匆匆寻来的表哥。
全家人和周边的邻居们早已慌得一齐出动寻找了自己好长的时间。但谁也没有料到我竟然会胆大包天地独自翻越到崖边的山窝里。最后,还是表哥抱着试试运气的念头过来,拯救了早已体力殆尽,苦苦待援的我。
直到如今,那独自一人畏缩在山窝角落,寒风中凄然无助的场景,还会偶尔不期而至地走进某个午夜梦回。每每在梦中都会演化成支撑不住,向下滑落,坠向河中。每每在身体下坠的遽然半醒中,都会反复地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梦而已!这个桥段竟成了自己对儿时往事最深刻的记忆之一。
(二)浪里白条
八零年代中期,父亲以铁道部委专家和青岛市首批优秀人才的身份,从沈阳调回阔别了三十余载的家乡。
刚回岛城,全家居住在金口一路坡顶一处老式别墅的二楼,靠山面海,观浪听风。从院旁小路拾级而下,是四季葱郁的鲁迅公园。沿着公园起伏的甬道向东,走到园区尽头,就是第一海水浴场了。少时暑假,几乎每个午后,都会和同院的小伙伴们一起,换好泳裤,赤着上身,光着脚丫,踩着暖暖的鹅卵石路,踢滚着汽车的废弃内胎,欢笑蹦跳着去海边“洗海澡”。沙滩、海浪、蓝天、白云,永远是少年时光最好的伙伴。
后来,胆子大了,也常常从距家更近的乱石滩处下海,一直向东游到海水浴场的沙滩。乱石滩层叠的岸礁表面镶满了海蛎子,似夜空繁星密布。海蛎壳坚硬如石,边缘处锋利如刀。千年的浪刻风雕,滩头礁石奇形异样,森然矗立,向海洋深处星星点点延伸,隐隐没入海中。
从乱石滩处上下是需要技巧的。下海时,决不能赤脚从岸礁上走过。必须穿鞋来保护脚掌不被礁石的棱角,或是附在石上的海蛎子割伤。上岸时,必须选择在海浪缓缓涌向岸礁,浪头将到未到之际,用双手手十指轻扣礁石的平整处,利用海浪身后涌动的推力,顺势挺身上岸。锋利的海蛎子壳和尖硬的礁石角对于被海水泡软的的手脚往往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扣住礁石的位置、力度,跃上岸边的时间、角度选择,都要恰到好处,否则难免会皮破血流、伤痕累累。攀上礁石,就应立刻将随身所带的鞋子穿上,同时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若过独木桥般,歪歪转转地穿越层层石阵,踏上沙滩或砖石甬道,至此方算成功登岸。也许,海边野泳的刺激就在于此吧。
初二暑假里的一天,岸边的风越刮越狂,自己和另外一名小伙伴自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