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太平路一直往西,步行十分钟左右,就来到了岛城标志性建筑 -- 栈桥的入口。四百多米的长长栈道从堤岸笔直向南入海,如同半岛伸向远方世界的一只臂膀,至碧海深处捧出一颗璀璨的金珠。
栈桥向北延坡起伏的一条道路就是赫赫有名的中山路。青岛建市伊始,中山路就逐渐发展成为岛城最著名的商业街。老话有说:头顶盛锡福,身穿谦祥益,脚蹬新盛泰;戴亨德利的表,品福生德的茶,享春和楼的菜。这些都是中山路上的百年老字号。每一个名号的背后都蕴味着一段经年的故事。
春和楼位于中山路北段与东西走向的天津路相交叉的十字路口。以津派口味的“香酥鸡”、“银丝卷”和经典鲁菜“葱烧海参”、“油爆海螺”而闻名岛城。再由春和楼沿着天津路向西二、三十米处,就是天津路8号了。
青岛市天津路8号,并不是岛城什么著名的地标,虽然有些年头的四圈环抱筒子楼也算有特色,但并不像沪上的极司菲尔路76号一样,具有着特殊的历史渊源,更不如京城的朝内81号般,让人不明觉厉。其实它只是我初入职场的第一站,一家山东省外贸进出口公司的总部驻地。
大学毕业后回青的第三天,我便只身来到省文体用品进出口公司报到。在我之前,有三、四个新同事已早几天就到了。后来的几日,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七、八位新人。大家都和我一样,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应届毕业生,分配此地。
刚开始上班的前两周,公司并没马上我们分配到各个科室,也没有安排什么具体的业务,只由人事部门出面组织大家学习公司规章制度。大家如同待领羔羊般终日被圈在公司二楼的一间活动室内,从晨到暮,无所事事。幸好活动室内有一架乒乓球台。几天下来,自己又找回了儿时的神勇状态。大家很快相互熟悉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校园一般,热热闹闹。虽然心中对未来仍不免惴惴,但也只是偶尔闪过。
就这样混迹了大半个月后,公司具体分配方案公布,大家互勉珍重,各奔西东。满怀着对未来的期待,心中不禁升起奔赴沙场壮士惜别的感觉。自己被分配去的部门,不同于其他什么服装、五金、玩具、文教体育用品等专业产品的进出口部门,而是称作国际实业部。主要工作是负责公司在海内外合资项目。与此同时,也还是要做些进出口贸易来补贴科室的业绩。由于公司专属经营品类已由其他部门负责,我们只能在其他科室不做的品类上想办法。
自己在外贸公司一年多的时间里,做过粮食机械、潜水泵、酒店用品、编织袋等各种杂七杂八的产品,还曾经怀揣着一份进口化妆品的批文,辗转在市内各家百货公司进行兜售。
刚刚分配到科室时,每日固定的工作就是打扫室内卫生,打开水,领报纸、收发传真。真实的生活与书中的描写是如此相同。有一次,一位科长竟然还要求自己与科里另一个新同事,在上班的时间去清洗他的私家车。我们在筒子楼的天井处劳作,暴露在楼上每层同事的众目睽睽之下,午后的阳光刺的眼睛有些疼痛。从车身上喷洒到地面上的不仅仅是泡沫水,早已是“一地鸡毛”了。
除了在公司内承担着科里全部卫生和勤杂工作之外,其余就是陪着科里的老同事们下工厂喝酒。在这种场合,老同事们是不吝给予新人替酒的大好机会的。至于涉及到具体的客户和业务,却极少会让我们深入地接触。
九零年代开始,国有外贸公司的日子已经不像上一个十年那样风光。由于对进出口专项垄断权力的迅速丧失,像我们这样作为中间掮客角色的国有企业已经切身感受到来自市场的重重压力了。类似于参加广交会一类年度大型交易会的机会,老业务员们都已挤破了头去想方设法争取,更别指望能有任何机会可以落到新人的头上。
就这样闲呆了几个月后,恰巧有位来自安徽省的单干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