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皆为布衣,躬耕于陈郡,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然苍天已死,三年大旱,颗粒无收,弟子为免人饿死,举事于仓促之间,不想数年之间,辗转千里,一事无成。
今天下大乱,困苦于无立足之地。
明祭黄天,祁贤师托梦于我,指明天道。
子弟愿以凡人之躯,舍生忘死,以全大道。”
何仪诵完祭词,左右看了看,四下众人皆是茫然。
心道果然,这里读过书的人不多,听懂的自然听懂了,听不懂的却是多数。
“好!”
老李头突然称好。
下面听懂的自然愿意跟着叫好,没听懂的蹭个热闹。
一时之间,营寨里好声震天。
祭祀还在继续……
待得祭祀结束,何仪快步来到黄巾军核心人群处。
老李头看到何仪,他激动地像个孩子。
他想问一问何仪,这祭词怎么来的。
然而何仪径直穿过了老李头,向后方走去。
张满芳看着越来越近的何仪,心下紧张,手心都开始冒汗了,她也问一问祭词之事,但碍于面子,在踌躇间。
没想到何仪却是一眼没看她,满脸堆笑地对着何曼说道:“何曼兄弟!且慢!”
何曼收住打算离开的脚步,依然古井无波,
“兄长找我何事?”
何仪大咧咧地直说道:“我身体已然痊愈,这老营事务就不由贤弟代劳了。”
何曼直视着何仪,眼神冷漠,
好久,说道:“好啊!”
何仪心下松了一口气,总算成了。
他之所以这个时候要权,是料定了何曼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不敢翻脸。
“那谢谢了!他日请你吃酒!”
“何妨他日,今日便可!”
何曼淡淡地说道。
闻言,何仪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嘴贱了。
“好啊!随时恭候大驾。”
何曼点点头。
何曼一行走出一段距离,截天营副统领李天说道,
“统领!何故答应了他?”
何曼边走边说道:“答应他又何妨?老营除去病残,不足三千兵马,我们截天营一万多人,晾他翻不起波浪。”
“统领所言极是!”
说着,李天顿了顿,小声地继续说道,
“何不以势压之,取而代之。”
闻言,何曼眼睛一亮,却并未言语。
何仪接待何曼是在他的营房,两人相对跪坐。
何曼一改常态,并未带亲随,只身前来。
何仪客气道,
“你能前来!我这蓬荜生辉啊!”
“蓬荜生辉?”
何曼疑问出声,继而说道,
“兄长何时学会文绉绉的了。”
不待何仪说话,继续说道:“你我一起上的私塾,而你从不读书,今日祭词从何而来?”
这不仅是老李头和张满芳想问的,也是何曼想问的。
何曼何仪从小一起长大,无论打架,甚至课业,二人都是不分上下。
今日这祭词一出,何曼顿感疑惑,何仪何时有了文采?
“大圣良师托梦于我的!”
何仪只能随便找个由头。
“哦?”
何曼眉头紧皱。
“贤师为何不托梦于我?”
“呵呵,这……”
何仪无语,这人逻辑,一根筋啊。
何仪未做回答,只是倒满了两杯酒,他一杯,何曼一杯。
何曼一饮而尽,眉头未皱一下。
豪横!
何仪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这是李师的酿的酒,其中味道,他是知道的。
但看何曼眼睛一眨不眨地喝完。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