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客气道。
何仪闻言坐到老李头对面,这才细细打量起老李头的住所。
一切简单干净整洁,朴素有度。
“呵呵!对我这孤寡老人的住所可还瞧得上?”
“不敢妄加评论!”
何仪谦逊道。
“自上次战斗之后,你的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人也变化了不少。”
老李头静静地看着何仪,好像要看穿一切。
何仪心下一惊,这老李头似乎话里有话。
“来!尝尝我自己酿的浊酒。”
老李头给何仪倒了一杯酒,推到他的面前。
何仪毫不犹豫地举杯就饮,酒水入喉,苦涩难饮,不由地皱眉。
这酒酿的着实不咋地,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干完了。
“我酿的酒不好,我是知道的。你莫刻意隐藏,能喝就喝,不能喝便不喝。”
老李头笑着说道,但是又给何仪倒了满满一杯酒。
“但是我不行,几十年的老酒虫了,晚上不来上一口,怎么也睡不安稳。”
似是自嘲。
“我这老酒鬼喝不上好酒,其中都是你造成的。”
闻言,何仪满脸疑惑,心道你酿不好酒和我有什么关系。
却不言语,他知道老李头还有话说。
“光和七年,陈郡大旱,何家村颗粒无收。”
老李头陷入回忆,
何仪静静地听着。
“大家伙眼看着都要被饿死了,你突然找到我,对我说,反了吧!我毫不犹豫地随着你造反。”
老李头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何仪面前,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后扶着其臂膀说道:“你是我最不看好的学生,你从小打架斗殴,学课最差;但是我没想到你有造反的胆气。”
“造反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是要被杀头的,那个时候我是知道的,造反是没有出路的!我们都得死”
听到这里,何仪浑身一震,他震惊于老人的超前认知。
老人的话还在继续,好像是在对即将离开的人说尽心事。
“那又怎么样?造反是死,饿死也是死。至少你带给了大家希望,活着的希望。”
老人用力的抓了抓何仪的臂膀,然后回身坐回位子,整理了衣服,庄重地说道:“你做的够多了!想走就走吧!”
何仪一惊,随即默然。
老人眼光如炬,竟是瞧出了他有离开之心。
“李师!和我一起走吧!黄巾之事,断不可成。”
何仪真诚的说道。
李师欣慰,但是拒绝道:“走不动喽!走不动喽!”
说罢,挥了挥手,其意不言自明。
何仪发现老人心意已决,狠狠地咬了咬牙,举杯一饮而尽,算作离别。
何仪刚出营房,身后便响起了老人的歌声。
“我在何家村击节买教喽,三娃四娃上学堂喽,……”
声音沧桑幽远,一直在何仪的耳边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