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江腾终于回来了。因为缺了余小姐的几节课,他先去了余家告罪。却不曾想,看到廖秋菊和余雅婷聊得正开心热烈,连他走近都没发觉。
余家在当地是世代的乡绅,连朝代更迭都未曾中断。老宅历经各代家主修葺,颇具规模,比一般的官员家宅都不逊色。
此时,廖秋菊和余雅婷正在园子里聊天。
余员外请了专业的花匠,花了大价钱维护花园,里面栽种着各色品种的花草,四季生机勃勃,走进去舒爽清幽,让人心情愉快。而余家每年都会根据园子里植物的花期,请来县里的显贵们赏花品酒,既能附庸风雅,昭显自家实力,也可以联络人脉,沟通感情。
如今,廖秋菊能坐在这里和余家的小姐款款而谈,还真是托了江腾的福。余雅婷知道廖秋菊和江腾走得近,想从她嘴里听到更多有关于心上人的事情。也想找个人一吐自己的相思之情,拉着廖秋菊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江腾绕过一个枝繁叶茂的古树,慢慢地靠近了两个人。可是,这丫头到底在说些什么?他越听脸越黑。
什么叫女追男隔层纱,还有什么天
作之和,有缘千里来相会?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江腾心中暗暗憋气,这丫头,又在憋着什么鬼主意,这是想出卖自己不成?
可是,看着廖秋菊那张活泼生动的脸孔,不知怎么的,江腾就是气不起来。
余家富贵,余雅婷也是穿金戴银,一身粉色绸缎长裙分外贵气。相形之下,廖秋菊的一身粗布衣裙寒酸太多了。可是,那明媚的面容,自信的一颦一笑,硬是把一旁的余雅婷衬得平凡俗气了起来。
江腾定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前面。廖秋菊甜甜的笑容,还有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让他连日来的郁气一扫而空,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江先生。”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余雅婷发现了站在树旁边的江腾,整个人激动地有些发抖。江先生心里果然是有她的,这才刚回来,就来家里看她了。
若是江腾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肯定要在心里骂一句自作多情,这余家的小姐,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廖秋菊半张着嘴,表情尴尬。为了打听消息,她只能来讨好余家小姐,刚刚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不会都被这厮听去了吧。想想江
腾的小心眼,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江腾不冷不热地和余雅婷打着招呼,凌厉的眼风却毫不客气地扫过一旁忐忑不安的廖秋菊,若有若无地哼了一声,冷冷道:“廖姑娘今天好兴致啊,居然到余府来做客了。”
廖秋菊不知他听去了多少内容,嘿嘿笑着说道:“这余家的园子真是好看极了,我可算开了眼了。”
“没想到,廖姑娘还是个风雅之人呢,既然如此,就请好好观赏吧。”江腾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的,仿佛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廖秋菊心里愈发没底了。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啊,阴阳怪气的。秋菊暗自腹诽,神情有些讪讪的,不满地小小哼了一声。但一想起自己今日过来的目的,脸色马上又恢复如常,笑着对余雅婷说道:“是啊,得多谢余小姐了,若不是她盛情相邀,我哪有这个福分呢。”
余雅婷完全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破涛汹涌,自豪地挺了挺胸:“那是,你可真是有福气,我家的园子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说着,余雅婷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几盆花,神情倨傲地说道:“这花你没见过吧,这是杜鹃花的一
种,据说是从海外传过来的,极难成活。要不是我爹花了大价钱请了花匠,他曾经侍弄过送到皇宫的花草,你哪能有福气看到这样稀罕的东西。”
她知道廖家穷得很,所以故意这样说,好让一旁的江腾能高看自己一眼。
廖秋菊客客气气地笑着,嘴里说着恭维的话。心里却忍不住好笑,这不就是西洋鹃嘛,有什么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