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气阴郁下着小雨,太平间的石棉瓦被小雨落得“滴滴滴”响,寒冷地早风,吹得在太平间已通宵的这几位。
守夜这四人现在又冷又疲惫,不过在停尸房待了一夜的阿宏和庆林他们,也习惯这里的气氛了,不那么害怕了。
他们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吃些东西,至于亲人还睡在停尸房的板子上,现在也觉得无所谓了,毕竟现实中死人是不会活的,急也没用。
快上午9点了,他们已没有昨天那么痛心疾首,一夜的太平间体会,他们都明白了什么叫“面对现实”。
现在他们只想赶快把后事办好,回家好好地睡一觉,和家人团聚,他们现在没必要再继续哭下去,再说,庆林和小舅子的泪早干了。
这时瘦老头也起床了,他从太平间隔壁地家走了出来。
起得早是他在太平间上班6年的经验,早起的鸟又食吃,太平间地早上有钱捡。
瘦老头笑眯眯地对阿宏这群人说。
“你们好,这么早啊,你们是不是马上要把尸体拖回去呢,你们要车吗,寿服呢,要化妆吗?”
瘦老头说了一大堆白喜事推销的话。
瘦老头说的这话,大家听了好伤头,好烦躁,阿宏也知道弟媳妇马上就要拉回家去,没必要再求这老头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马上就会带她一起回去。”
阿宏用手指了指停尸房的弟媳妇。
瘦老头也不好多说,毕竟医院也有规定,不能对死者家属强买强卖,要挣钱也得先靠自己的口才和本事。
现在看这情况,是捞不到油水,只能把昨天用的用品结账。
庆林看到时间不早,就问了问小舅子。
“你姐现在怎么搞呢,你是她娘家人,她的事先要问你们娘家人的意见,娘家人为大嘛,”
“姐夫,是这样的,我们来之前,在路上跟几个姐姐,姐夫谈了这个事,我们这边是要我姐“土葬”……”
庆林一听,这心里有些急了,因为老婆死后,自己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了老婆的车间主任。
主任他们一直决定老婆死后必须“火葬”,因为厂里早有规定,职工死后火葬有补助,若是土葬,就没钱补助。
再说我们村里一般都是40岁以上的人死了才能土葬。
庆林就把厂里的规定和村里的情况告诉了小舅子。
小舅子一听很是生气,马上怒火冲天地对庆林说。
“火葬,绝对不行,我姐在你这苦了一辈子,她要一盒棺材都不行吗,过分吗?”
庆林内疚地说道。
“没办法,厂里和村里的规定,你姐土葬对我的工作还有影响,你姐死在外面,还不能进村里,灵堂只能打在村子外面,弟弟呀,你要理解我呀!”
“不行…不行…必须土葬,我们全家都反对我姐火葬,你们太对不起我姐了,呜呜呜……,”小舅子哭的厉害!
嫁鸡随鸡,庆林老婆的后事肯定还是庆林作主来办理,老婆娘家人最终也只是做客的身份来参加喝酒。
小舅子说完,觉得现在自己在这也没什么事,赶紧回家去跟姐姐,姐夫一起商量姐姐是土葬,还是火葬。
小舅子伤心的回去了。
庆林看着小舅子的背影出了太平间的门,含着泪说:“堂哥,你刚快安排我老婆后事,全权交给你。”
“好的,我马上叫人先把灵堂打好,再叫车把弟媳妇拖回。”
“喂喂喂,刘矮子,你马上到……把灵堂打好……打好后……马上开车来第一人民医院拖尸体…”
到了这份上了,跟老婆娘家商量达成共识是不可能得,只有自己作主。
庆林也打通了村长电话,村里的事必须由村长安排,阿宏在电话请村长在村外不远处找一个可以打灵堂的坪地。
阿宏和庆林两人都在电话上已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