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我还因为这个皇太子受过白眼呢。自从发生了这个雨伞事件之后,郝优隔三差五就要在班里提起这个事情,有一次他又像往常一样提起皇太子的壮举。刚讲完,大课间的铃声就响了,也确实是凑巧。同学们作鸟兽状冲出走廊,准备去做操。当时班里好像在搞班级文化吧,郝优搬来椅子,踩在上面捣鼓班级文化的奖状什么的。我从她身边经过,说了一句。
“老师,很高喔,你要小心一点。”
安茹当时就站在我的身后,听到我的话,她和郝老师对视了一眼,然后就,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个笑,那是一个轻蔑的,冷漠的,嘲弄的笑。仿佛在说,你看,她还想学皇太子呢?真会装,矫揉造作,真有心机,还想用这个关心来讨好老师。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们的笑一样,走出了教室,和往常一样跑操。但你看,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呢?都过了这么久了,我还记得他们的那个笑,记得那一天,我的心情。
我发誓,我真地发誓,那天,我真的只是出于关心。真的。你相信我吗?易粥啊,易粥!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易粥把我抱进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我的心好像被什么拉扯着。
“你相信我,可是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我那个时候到底是不是在故意讨好她。”
“从那以后,我和安茹就有了隔阂。其实不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有了隔阂,因为很多的事情吧,我就是觉得,朋友,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后来日子也还是照常过,跟安茹没那么好了之后,我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那个时候会去隔壁班找林静。林静嘛,这个人好像确实缺根筋,不管别人怎么说他跟我关系都还是挺好的。有时候我也会一个人靠在走廊上眺望远方,不是在看什么特定的东西,也没有在想什么特定的事情,就那么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远方,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远方。”
我不是没有尝试过跟我爸爸妈妈说这件事情。但那个时候我确实还太小,而且我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对,所以她不喜欢我。还是因为她自己有问题,所以她针对我。所以在跟我妈妈说的时候也说地非常模棱两可。心里头也有点害怕,妈妈会站在老师那边,事实也确实如此,她总是安慰我说,要适应老师啊,老师,也是为你好的呀。可是我确实适应不了啊,怎么会有人能适应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啊。有时候听我说多了,我妈妈也会说:“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情?让老师不高兴了,所以老师才这样对你啊”
你也知道我本来就对自己有所怀疑,我本来就不坚定,我妈妈这么一说,我就再也没说过了,我知道说不说,差别都不大。
我父亲更不会帮我,当初让我去我妈妈的学校读书就是他的决定,他觉得我的病刚好,在妈妈的学校,我妈妈能够更好地照顾我。每次我和我爸爸提起老师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老师。他总会说。
“不要说老师不喜欢你,你要去适应老师,老师肯定都喜欢乖孩子啊,这多正常。你就好好上学,老师喜不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你老师,又不是你的谁,你就好好上课。人家老师也没什么错,就三年而已,熬一熬就过去了,别说老师不好,从自己的身上找问题。”
我记得第一次听他这么说,是在饭桌上,我低着头,使劲忍着,不想让眼泪掉下来。那顿饭本来很好吃的,都是我喜欢的菜,我却觉得索然无味。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会理解我,永远不会。我不想让自己落泪,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软弱。可是我终究没能忍住,那滴泪,划过我的脸,准确地掉进饭里,我吃了一口,很咸。
易粥啊,我妈妈没错,我爸爸也没错,谁都没错,那为什么日子会那么难熬。
后来我妈妈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