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过后又问道:“此次建奴来袭,不知诸位可有退敌良策?”
说着目光就落在了宋煜身上,把他当了领头的了。
宋煜瞥了瞥旁边的杜大虎,见他毫无不悦之色,这才答道:“为今之计,只坚守尔。”
他文绉绉的来了一句,倒是让滃云山众人的胸膛挺得更直了,似乎他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计策出来。
“城内只有民壮四百,如何坚守?”陈本善说完,瞥了一眼付振国,倒是把他漏算了。
“县尊,我等来时已经探明,此次来犯建奴仅两百来人,其中只有数十真鞑子,其余全是汉军。”
朝鲜人和汉人区别不大,众人打探时又不能靠得太近,自然不能从语言上区分,于是就把金勇的那个朝鲜牛录误以为是汉军。
“哦?”陈本善喜出望外,片刻后脸又沉了下去。
就算是汉军,可对于海丰来说依然还是劲敌。
大明上下畏建奴如虎,就如后世蒋校长的部下畏皇军如出一辙。
导致后来建奴猖狂到三两个人带着百十个包衣就敢攻府城;竖起一面满清颜色旗就能穿州过县,畅通无阻!
这点宋煜自然知晓,可他没有时间去安抚陈县尊,建奴近在咫尺,他只想快点儿上城墙去看看。
“县尊大可不必担忧,这等事就交给我们这些武人吧!”
宋煜说完,转身抱拳朝付振国说道:“这位将军,可否带弟兄们上城墙走上一趟?”
话音刚落,付振国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忽然嚷嚷着冲进来一个皂吏。
宋煜心道不好,怕不是建奴到了!
果然,那皂吏上气不接下气的向陈本善禀告道:“县尊大人!建奴……建奴杀来了!”
说完,也顾不得失礼与否,一屁股坐倒在地直喘粗气。
“为何没有鸣锣警告!”陈本善脸色顿时煞白,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急急忙忙就往外走。
做主的人都在这呢,城上群龙无首,如何警告?能派人来通知已算万幸了。
宋煜和杜大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众人鱼贯而出,紧随陈本善而去。
众人簇拥着陈本善上了北城墙。
此时城墙上早已乱作一团,民壮们手忙脚乱的往城上搬抬滚石礌木,付振国的溃兵们嚷嚷着指手画脚。
乱哄哄的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头目的指令全被当做了屁。
就连陈县尊到了墙上,想约束一下这乱糟糟的场面,那声音也被无情的淹没。
“付振国!你还愣着做什么!约束部下,若被建奴趁乱爬上墙,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陈本善见自己根本无法约束,一把抓住付振国,厉声说道。
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城外来了多少建奴,倒先被自己人绊了一下,陈本善气不打一处来!
连连推开几个没头苍蝇似的民壮,跌跌撞撞的到了谯楼,放眼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百步开外,两百来个建奴正在整队,人喊马嘶,一片肃杀。
两百来个人听着不多,但对于没见过“世面”的陈本善来说,零散的铺开,已经算是“无边无沿”了。
宋煜见状,顿觉时机已到,连忙上前说道:“县尊,建奴马上就要攻城,这武人的事就让我等来做。还请县尊火速前去筹集钱粮,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不是陈本善草包,而是作为文人的他哪见过这等场面?内心早已没了主意,现在听宋煜这么一说,立刻就坡下驴。
说道:“好好好!”他紧张得连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摆了。
“你说得对,用银子!赏!杀退建虏我有重赏!”
“这位小将军,这里就交给你和付将军了!我马上召集城内大户,不能咱们城上流血,他们躲在后面看着!”
他连这“小将军”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丢下几句狠话,急匆匆下了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