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我是不喜她,那是因为我的灏儿因她而死,我的嫡长孙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耽误了仕途不说,至今还未成家。
和他一般大的男子,孩子都满地跑了,他呢为了妹妹常年往外跑,不是为她寻医问药就是寻些稀里古怪的东西,甚至游历山川只为了回来讲给妹妹听给她解闷,身为母亲,我的长子为她采药而死,身为祖母,我眼看着长孙为了她这般不思进取,我还怨不得她了?”
“祖母,妹妹亦是您的孙女,父亲并非因她而死。”朱子盛不由地扬高了声调,他多想告诉祖母,朱灏采药只是假死,他为了个女人抛妻弃子,连家族父母也都不要了,那种人根本就不配他们惦记,更不配让妹妹为他背这么多年的黑锅,可他不能说,若让他们知道朱灏死在镇南王府,又是一场扯不断的恩怨。
他走到朱曼凝身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样的举动落在朱老夫人眼里,更是怒火中烧,真是恨不得朱曼凝当真喝了那药,死了干净,省得长孙为了她忤逆甚至怀疑自己这个祖母。
但是老爷还在,她压下心中不快,解释道,“那陈妈妈虽是我院里的,并不是我常用的,我若真要做些什么,也不会用她。”
夫妻一辈子,朱老夫人的性子朱阁老还是了解的,最是受不得冤枉,且她说得对,陈妈妈不是她心腹,毒害孙女的事情她没糊涂到随便找一个人去做,否则一旦事发,连累的是整个朱府的名声,曼儿眼看着病重,她没必要多此一举。
“查,查陈妈妈这段时间与何人接触过。”朱阁老冷声吩咐,“再查查那丫鬟。”
管家擦着额头的汗,再度快步退下去,有些话不是他这个下人能听的,他真担心自己有一日会被灭口。
“咳咳……”
朱曼凝再度咳嗽起来,这一次不是装的,是朱老夫人的那番话让她呛出的咳嗽,从前听到祖母和身边的嬷嬷这般埋怨她,甚至盼着她早些死,那时她心里背着害死父亲的包袱,听了祖母的那些话,心里生出了死意。
如今知道那人真正的死因,再听这样的话,觉得当初寻死觅活的自己可笑至极,比她还可笑的是眼前这满心惦记长子的祖母,却不知她的长子早就在十几年前就抛弃了她,甚至这么多年都不曾来见过她一回。
她能因为那人怨恨自己这个孙女十几年,可见对朱灏这个儿子有很深的感情,若朱灏告知她假死的事情,她必定会帮着瞒下来,可朱灏没有,或许在他心里,世间所有人都不及一个姚淑英重要,包括他的父母。
可笑的是,祖母为了那样的一个人盼着自己死,她暗地自嘲一个气哼没打好,把自己给呛着了。
朱阁老看着她脸色苍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想到这个孩子自出生后吃了许多苦,软了语气,“你先回房养着,此事祖父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祖父。”朱曼凝在春草的搀扶下给屋里几个长辈行了礼,便转身往房间去。
清平郡主见女儿要回房,也跟着女儿走了。
朱子盛走到朱阁老面前,“祖父,曼儿被接回府后,身子一直不好,如今又在府上险些被人毒害,孙儿想让曼儿去镇南王府养病。”
“不是你祖母。”朱阁老替老妻解释道。
朱子盛摇头,“孙儿知道不是祖母,但祖母确实不喜妹妹,府里的下人会跟着祖母对妹妹的态度而决定如何对妹妹,妹妹心思最是敏感,多思多愁对她的病情没好处。
且,那丫鬟只招认了她昨晚下毒,那今早的毒又是怎么回事,孙儿不知这府中究竟有多少人要妹妹的命,祖父,请您成全。”
“可你想过没有,你妹妹不可能在王府一辈子。”
朱子盛苦笑,“一辈子,别人的一辈子或许很长,可祖父看妹妹如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