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连指甲嵌进了肉里都丝毫没感觉到。
谢必安虽是跪在地上,可他背脊挺得很直,淡漠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谢岭的愤怒而有任何改变,那双棕绿色的眼睛依旧是凉薄的,里面一点温度也没有。
“祖父想让我认什么错?游手好闲还是不思进取?不知柳姨母在记录家中之事时有没有记录下来我这一年为谢家都做了什么。
您不在的这一年里,父亲的折子是我写的,朝廷中的祭祀是我为父亲筹划的,包括宴餐、私塾、科举,全都是我帮父亲处理的,怎么,难道这些事柳侧室没写进去吗?”
谢必安一声柳侧室算是正式撕破了他与柳茹娘的脸面。
他说罢,抬眸睨了柳茹娘一眼。
仅仅只是这一眼,柳茹娘胸口就仿佛被插进去了一把利刃一样,疼的她几乎窒息。
谢必安这个人,从骨子里随了谢岭,做事雷厉风行,半点情面不讲。
她本以为这一本事事巨细的家常可以直接灭掉谢必安的威风,让谢岭对他大失所望,甚至弃用,改成培养自己的儿子。
但她忘了,谢必安终究不是他父亲那个软蛋,他从不任人欺负,更不会做事不留后手。
他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游山玩水、饮酒作乐,就说明他已经想好了对应之策。
果然,谢岭在听谢必安说完后,眼里的怒意退却不少。
他抬眸觑了眼自己无用的大儿子,见他低着头耷拉着肩膀不敢看自己,便知道谢必安没有在说谎。
可一码归一码,他虽然有功,却不足以抵消他的过。
他可是谢家的长孙,是他谢岭认定的继承人,他若是这一年里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功课与朝廷之事上,他是不是会有更大的成就?
谢岭想着,眼底骤然闪过一抹冷色。
“功是功,过是过,在谢家,没有以功抵过的说法。你虽然这一年里没少帮你的父亲,但错了就是错了,马虎不得,来人啊,上家法!”
话落,在堂后等待已久的佣人端着一个被黑布笼罩的盘子走了上来。
谢岭扯下黑布,让那条足矣让所有谢家人都闻风丧胆的鞭子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