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铁山过来探望过陈知诚几次,没人在身边的时候,顾铁山又问起陈知诚对军统委任状的意见,陈知诚总是不置可否,顾铁山只是笑了笑就没有再去催促。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了,眼见着路边的杨树上长出新鲜的嫩芽,阳光也明媚温暖起来,松花江每天都可以听到厚重浮冰融化开裂的噼啪声,人们已经换下厚重的棉衣,出外踏春的人也多了起来,春天到来了。
陈知诚的生活却依旧沉闷得如同一潭死水,白天去诚信货运公司工作,晚上下班后在陈家酒楼里做他的少东家,对着宾客迎来送往。
陈知晴在这一年里成熟了很多,酒楼里平时的管理事情她都可以应付得过来。陈掌柜也轻松了很多,只是他的眉头还常常拧着,他私下里为陈知诚张罗着续弦的事情,已经有了几户不错的女孩乐意嫁过来,但每次见到大儿子的时候,他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陈知诚知道自己递交上去的报告不可能没有激起反应,现在水面上的风平浪静不代表着水下不是暗流汹涌,他期待着结果快些出现,同时心里面又倍加忐忑。
终于在一个星期一的下午,他在办公室里接到一个电话,“请问是陈知诚经理吗? 我这里是恒济药铺,您定的药材已经到了,您看明天上午是否可以过来一下?”
陈知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你确定是我订的药?我腿脚不好,过去一趟,让你和我都麻烦。”
“肯定是您的药材,明天我们这里还请了专治骨伤的大夫,掌柜的说如果您明天过来,他请大夫给您的脚再看看。”
“好。明天我去。” 陈知诚放下电话,知道他期待的结果终于要出现了。
翌日一早,陈知诚坐了人力车来到恒济药铺,观察一切正常后才缓步踱进了药铺。药铺伙计上前招呼着陈知诚,将他带进了店铺后面的屋子里,陈知诚推开橱子后面的小门走进后面的房间,见到屋子里已经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哈城道里区委书记孙正文,另一个居然是老伍。
“孙书记,老伍,你们都在这里?” 陈知诚快步走上前,向孙正文伸出手。
孙正文一脸严肃和疲惫,伸手和陈知诚握了握,有些不快地说道,“陈知诚同志,你这一段时间真是难找啊,我们见到你在家和公司门口的警告信号,都悄悄地把人员疏散。谁知道你在家里写了那个什么报告,你写的报告我刚刚见到,怎么说呢,这几张纸对我来说,不亚于一个炮弹落到我的脑袋上。”
“孙书记,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在年前从新京过来,你那时候正好因病住院。白鸟的事情知诚在新京时,我和他说过,而且他本人又见过白鸟,所以我就直接找上他,让他跟着顾铁蕾兄妹去通化看一下。因为我的安排导致了顾铁蕾同志的牺牲,我深表愧疚,已经向新京那里的党组织做出检讨。”老伍看着孙正文认真地说道。
孙正文的脸色缓了缓,轻轻摆了摆手,“这些程序上的事情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把工作做好。我只是担心那份报告,如果真的按陈知诚同志的提议,我们这里的工作就会彻底瘫痪,无法开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