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将林天夹在了腋下,趁着周围没人蹿上了屋顶,急急往客栈方向奔去。哑巴紧随其后,他似乎很紧张,只一会的功夫,已是满头大汗。
到了客栈,林羡鱼并没有从正门入,而是直接从窗户翻了进去。屋内空无一人,卢宴亭还未回来。林羡鱼将林天安置好,让那哑巴照料着,转身出了屋子让小二送些热水上来。到楼梯口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客栈堂中,眉头敛了敛。大堂中除了普通百姓外,有一些江湖人混杂在了其中,看似在饮酒,实际上听着四周的动静,似乎是在寻什么人。
林羡鱼悄无声息地下了楼去,拐到了后院中寻到了小二。小二见是他,有些疑惑地问道:“公子怎么来后院了,是需要小的送东西到房中吗?”他微微顿了下,又道:“好巧,厨房那边有刚出笼的糕点,我也一道给公子送些去。”
林羡鱼摆了摆手,摇头道:“不急,我有些事情问你。”说着,声音压低了几分,“与我一道的那位公子有回来过吗?”他思索了下,又问道:“前头那什么情况,我怎么看到有不少江湖客。”
小二见他问的是这个,“哦”了一声,将帕子搭在了肩上,小声道:“公子是外地人,应该还不知道吧。咱们
滇城那位宋王爷要在五日后举办鉴宝雅集,据说压轴的是一幅画,那画乃是当今圣上亲手所画,价值连城呢。那些人啊,都是来参加雅集的。”说着,他脸色微微变了下,摇头道:“可我觉得,他们不像是鉴宝,而是像来夺宝的。”
林羡鱼目光落在了小二脸上,见他欲言又止,便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那可是圣上亲赐之物,谁敢打这个主意。”
小二摇头,嘀嘀咕咕说道:“那可说不准。我可是听说了,那副画中暗藏玄机,这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上了呢。公子,你们可得小心点,我看他们凶神恶煞的,可别冲撞了两位公子。”
林羡鱼又与他聊了几句,便问他要了一壶热水,谢过之后回了屋中。哑巴坐在床榻前,紧紧盯着昏迷不醒的林天,眼中满是焦急。听到声音,他连忙起身施礼。林羡鱼取了湿帕子递给他,叠成了方块放在了林天额头上,而后指了指桌边空着的凳子。
两人重新落座,林羡鱼倒了热茶润了润嗓子,遂向他询问今早伤了林天的人。哑巴略微思沉了下,从那边桌上拿了纸笔过来,落笔间速度极快。很快,那雪白的宣纸上便出现了一个人的轮廓。再几笔,将那人的五官和手持的弓弩便勾
勒了出来。
林羡鱼看着画上那人的身形和他手中的重弩,不由得觉得牙疼。即使那人蒙着面纱,可哑巴笔下的那个人,那双眼睛却分外熟悉,他手中的弓弩更是惹人注意。江湖上用弓弩暗器的门派并不多,可是在这西南之地,却有一个门派极其善此道。先前查案的时候,林羡鱼就有遇到过这个门派的人。论起来,凤玉那一手的箭术也曾得过此门中人的指点。
此门派名为千机门,地处西南边陲都冥城,门主名为唐缺,使重云弩。千机门中弟子暗器,弓弩,使毒。唐缺这人林羡鱼打过交道,他倒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可是极其护短。他门下有一弟子名为唐渊,极得唐缺欢心,可这个唐渊却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记仇不说,且有些不讲道理。哑巴画中那人左眼眼角有一处伤疤,而唐渊的眼角也确实有一条同样的伤疤,而他用的弓弩便是惊云弩,与画上的一摸一样。
林羡鱼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捧着那副画左瞧瞧右看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滇城之中千机门和烈山宫以及幻月阁三足鼎立,将南疆江湖三分。此事牵扯到了烈山宫,而今却又是千机门的人在追杀烈山宫的人,也不知那幻月阁有没有参与进来…
…
想到这些,林羡鱼就觉得头疼。他伸手揉着眉心,嘴角扯出一丝极其难看的笑,也不知是觉得这事情可笑,还是觉得自己可笑。自打接了伏魔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