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斋那边有孙镜,林羡鱼倒也不担心。这个人有时候嘻嘻哈哈,但正经事上十分谨慎。只是,他现在担忧的是,今天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霍白薰要给薛长夜祛毒,卢宴亭却说那掌柜夫妇有异状。如果他们两人有问题,这客栈便也一点都不安全。
思来想去,林羡鱼饮下一口酒,思沉了下向霍白薰说道:“阿薰,待会我让人将薛长夜送到府衙,你今夜便在府衙为他解毒吧,我会让浣衣带人在暗中盯着。还有……你说的瘟疫之事,现下可有眉目了?”
林羡鱼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可能随时爆发的瘟疫。一旦爆发,没法及时遏制,势必会蔓延,从而致使整个东岳陷入危险之中。这才是威胁整个东岳的大问题。他相信霍白薰,可是如果找不到病由,就算是医术再好,也是无能为力。
那些百姓中的毒,霍白薰这几日一直在研究。毒和薛黎身上的差别很大,但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如果说,此时要找到解药实在有些为难。可是……在她看来,这场瘟疫很快就会爆发,且不会超过五日。算算时间相当紧迫,如果那时候关啸林没有及时赶到,她……也不敢保证能止住事态蔓延。
三人坐在屋顶上,酒壶在手中穿来传去,各怀心思,可
无一例外都皱着眉头。长安城的事情如同一块石头压在他们心头,无法撼动,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之后,林羡鱼起了身,拂了拂有些褶皱的衣摆,望着远处摇了摇头,声音轻缓,“走吧,事情总是要有个结果的,咱们可不能退。”
卢宴亭和霍白薰轻轻点头,跟着他一道下了屋顶。入了屋中,薛长夜睡的正熟,面色红润,若不是身上那些伤和胳膊上那一道蜿蜒的红线,完全看不出他已毒入骨髓,没几日可活了。十五躺在旁边的榻上,睁着眼睛望着屋顶,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眼角两行清泪落下,钻入了耳中。
林羡鱼轻声叹气,从屋子退了出去。十五的事,还需得将戚如意和于晚清捉住之后,盘问清楚才能确定他的身份。那个时候,他或许会将自己所知说个明白。眼下,还是先解决戚家庄和凤凰斋的事。至于那个神出鬼没的江潮生,还得让人盯着。
因卢宴亭的话,林羡鱼下楼的时候特别留意了下那边在忙活的掌柜夫妇,下意识地蹙眉。果然,这两人的反应很是奇怪。按说这二人的孩子尚在敌人手中,而那女子所说的话也并没有完全印证,掌柜作为曾经禁军的一员,心中总该有些疑虑的。可看他神情,似
乎并没有半点的难过和疑惑。
林羡鱼没有作声,径自出了客栈往西市去。卢宴亭并没有跟着来,他和浣衣一道去了戚家庄。戚如意这个人身上也多有秘密,直接关系到了十五的身世,也有可能还能从她身上得出一些关于瘟疫又或魔宗的消息。沉渊楼的人自然是可信的,可要想在戚家庄内查出点什么,还得他自己跑一趟。只是,和浣衣走在一起,他总觉得有些不自然。或许,心中的那道坎,在裴灿的事情了了后,才能跨过去吧。
林羡鱼匆匆忙忙地往凤凰斋赶,谁料半途中刚落在一处屋顶上,就看到一匹快马从长街上疾驰而过。马背上的人面色焦急,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从帝都匆忙赶来的裴冀。
“裴统领!”
林羡鱼一脸惊喜,一着急从屋顶上直接奔了下去,落地的时候差点跌倒,扶住了一旁的柱子才站稳了神行,伸手朝裴冀晃了晃,眯眼笑道:“哎呀,千盼万盼,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裴冀听到呼唤声勒住了马缰绳,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见他如此神情,摇头道:“林羡鱼啊林羡鱼,都这个关头了,你竟然还有心情说笑。”说话间,却已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三两步走到他身前,低声道:“圣上差我来,有要
事相告。苍龙山那边也传了信,我一并带来了。”
林羡鱼当然明白裴冀是来做什么的,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