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番话倒是有些趣味。可惜,我这人最不喜欢受人威胁,也不喜欢他人诅咒我。我生来富贵命,定是会长命百岁,可是要让你失望了。不过,我知道你现在会死……”
话未说完,就见林羡鱼抬脚,轻飘飘朝张柏踢了
过去。院落中寂静一片,众人听到骨头被踢碎的声音。张柏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嘭”地一声撞在了那边的台阶上,登时脖子往里缩了半截,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了台阶下的草地上。
林羡鱼歪头,擦了擦手,颇为无语道:“好歹也是炎魔游炽的徒弟,就这点本事。哎……我也不想你死,只可惜啊,你这头不太硬。到了地府,可别在阎王那里瞎说,我这人记仇的很,待我百年之后,到了阴曹地府,必然会找你寻仇。”
他这一番话说的轻飘飘的,可落在了浣衣耳中,却不由得背上起了冷汗,连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暗暗缓了口气,谁说这温和的猫就不会咬人了?眼前这只猫,发起火来可真是让人害怕。他那一脚,至少踢断了张柏七根肋骨,就算他不撞在台阶上,下半辈子也别想好过。
卢宴亭和林羡鱼认识这么多年,什么样子他没见过。温润如玉是他,平易近人是他,贪吃调皮是他,玩笑嬉闹是他,神神叨叨是他,腹黑算计也是他。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他卢宴亭的生死之交,值得性命相托,哪怕是为他舍掉这条命,他也甘心。
林羡鱼转过身看向了院角站着的年轻人,伸手朝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年轻公子身子一颤,看着那边已经断气的张柏,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只觉得眼前发黑,脑海中一片空白,双
腿似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抬脚,拖着步伐,提着长鞭朝林羡鱼走了过去,身后留下一串血色的痕迹。
林羡鱼见他这副模样,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转头向卢宴亭问道:“我是不是太凶了,吓到他了?”
卢宴亭翻了个白眼,转身看向了别处。浣衣唇角肌肉抽痛,眼前这个人哪还是方才一脚踹飞张柏的林羡鱼,明明就是卢宴亭之前总也喜欢提起爱玩爱闹的那个人啊。
年轻公子在林羡鱼面前五步站定,却也不敢再往前一步。他唇角动了动,脸颊上的肌肉颤抖着,声音也跟着发颤,“林……林掌首,您……您有什么事,尽管……尽管问吧。”
林羡鱼呼出一口浊气,向他丢过去一方干净的帕子,“先把脸上和手上的血渍擦干净。”
年轻公子愣了愣神,拿着帕子双手颤抖,擦着擦着竟就落了泪。以前在凤凰斋训练的时候,那个人看到他满手满身的伤,总也是满眼的疼惜,将自己的帕子给他,又或轻手轻脚地为他上药,擦拭伤口。可惜……那个人最后死在了自己手里。
院中情景有些奇怪,直到浣衣实在看不下了,上前一步开口道:“林掌首,陈贵的下落已经查到了。不知,是现在差人去捉拿,还是商议商议?”
林羡鱼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却又摇头,“不急。”说完,向年轻公子问道:“凤凰斋……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