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渐此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知这地方水深,来这里的人更是七窍玲珑心。就算不是为了某些事情而来,也是为寻欢作乐。可寻欢作乐,也得有命活着回去。这地方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方才那公子,到底是受人指使,还是觉得自己勇气可嘉有意承让,这让他无法看破。
这一场对弈,那边的赌桌上陆鸿渐的胜率已大涨。许多围观的人似乎已经忘记了来这里最初的目的,纷纷围了过去,你一两,我十两往桌上扔钱,大多数押的是陆鸿渐胜。壮汉和那女子始终面色如常,对台上之事置若罔闻,似乎这局是输是赢皆无伤大雅。
不过仔细想想,这四名女子最后落于谁手,于凤翎公子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人们想看的,不过是个热闹,能否赢得美人与其共度良宵,说来都是意外之喜。他们要的,只是这个过程。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可以获得无数人的注意和内心的满足。
陆鸿渐想明白了这些,不由得暗暗摇头。他不知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会是什么,也不知自己要和薛黎如何从这里出去。翎公子只说不会插手此事,却未说若此事不成,会放他们离去。这儿就如同一座牢笼,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全身而退似乎很难。
在人声鼎沸中,有一人缓缓上了高台。这人目光阴冷,脸上棱角分明,落下的瞬间,那高台颤了又颤,众人皆是一惊。薛黎更是紧张,生怕陆鸿渐会伤着。可他刚一起身,那护卫就挡在了他身前,目光从他脸上掠了过去,含有警告之意。薛黎紧咬牙关,无力地坐了回去。
陆鸿渐回头看了薛黎一眼,报以微笑,复又看向了台上向他走来的人,手握紧了落星剑。那人脚下错开,一看便知是个内家高手。他手中握着一柄闪着寒芒的剑,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在下随州方简,特来领教小公子高招。”
陆鸿渐虽不在江湖中走动,可他先前在乞丐窝里,自是听过不少江湖之事。眼前这方简,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登徒子。别看他相貌英俊,实则手段龌龊,行走江湖这几年,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听到他自报家门,陆鸿渐一下子火冒三丈,落星剑铿锵一声出鞘,抬脚就像方简踹了过去。
薛黎登时呆住了。前些日子他才听说这方简在长安城外的村子里毁了一女子的清白,官府和百姓却未能捉住他。传闻中此人剑法卓然,轻功极佳,且心思奸诈。他心沉了又沉,恨自己不能帮上陆鸿渐的忙,反而成了他的拖累。
落星剑挽着剑花直
奔方简胸口,四周冷意似冬日风雪,周遭寂静一片。所有人都看着陆鸿渐和方简,心中盘算着这二人谁会获胜。可陆鸿渐和薛黎都清楚,在陆鸿渐出手的时候,他已经处了下风。方简……内力高出陆鸿渐许多。
陆鸿渐自知是输,可他不想就此放弃,握着落星剑沉着心思应对。高台上剑光闪烁,众人瞧得眼花缭乱。那壮汉和女子眼中露出笑意,似乎是看到了极有趣的事情。被扶到一侧的四名女子,此刻脸颊滚烫,面色一片赤红,双眼剪水,全身无力,软绵绵地趴在桌上。可她们的意识已逐渐清醒,看着台上为他们拼杀的陆鸿渐,心里不由得低低哀叹。
不知何时,楼梯上出现了一道身影。那人着了身亮眼的红衣,戴着办张银质面具,双眸中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双手环于胸前,望着台上与方简打斗的陆鸿渐。他的眼底有笑意,那是欣赏的笑,也是欣慰的。衣袍被风拂起,颇有些出尘之意。
男子身后站着两个白衣人,腰间佩刀。两人也瞧着台上的情形,眼中有些焦急。因场中嘈杂声一片,又有人在抽着旱烟,空气混浊,视线不清。没有人留意到他们,而他们却居高临下地看着场中的一切,留意着所有的动静,准备随时出手
。
“嗤”的一声,陆鸿渐的衣衫被方简的剑气划去一片,飘飘洒洒坠地。陆鸿渐的胳膊上也有两道剑痕,素色的衣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