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飞卿?!”沈云心点染丹蔻的十指倏地扣紧凤椅扶手,“他,他怎么又成了什么灭天将军?”
“微臣也不清楚,只是后方探马来报,说慕飞卿自东烨与天祈的边境起兵,率领数万,日夜兼程,直奔顼梁而来,扬言,扬言……”
“他说什么?”沈云心目光转厉,沉声断喝道。
沈培照一咬牙:“他扬言,要灭了天祈!”
“什么?灭天祈?”沈云心呼地站起身来,开始在丹墀之上来回疾走,“他竟然,扬言要灭了天祈?他,他,他是疯了吗?那各地的驻军呢?难道就没有一个出来抗击的?”
沈培照沉默。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沈云心气急败坏,已顾不得失仪,更顾不得阶下之人,是自己嫡嫡亲亲的父亲。
“……风闻镇国将军的名号,各地驻军纷纷投诚,极少数反抗的,均被慕飞卿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纷纷溃退,天祈国内,根本,根本无人是他的对手……”
闻言,沈云心颓然坐倒于椅中,容颜惨淡:“不可能,不可能的,慕国凯明明答应过先帝……”
“他答应了什么?”沈培照满眼疑问。
“他答应过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才
能保住天祈,保住顼梁,保住凌氏皇朝的基业!”沈云心嘶哑地喊出声来。
“微臣惶恐!”沈培照跪伏于地,冲着自己的女儿连连叩头,“微臣无能!请太后降罪!”
“不会没有办法的,不会没有办法的……”沈云心不住地喃喃自语着,忽地站起身,飞步下了丹墀,直往殿外奔去。
“太后,你去哪儿?”沈培照直起上半身,朝着她的背影高声喊道,然而,沈云心连头也不曾回,步履虽然踉跄,却甚是急切……
空旷的广场上,鬓发零乱的女子匆匆地奔跑着,直至永和门前,值守的禁军认出她的样貌,硬着头皮上前,架起长戟,封住去路:“太后,如无皇上御旨,宫中内眷,不得踏出永和门……”
“让开!”沈云心厉声断喝,震得两军禁军浑身一颤。
但,迫于皇家定规,却依旧谨守本分,没有退下。
沈云心彻底失去耐性,双臂朝前一伸,两支袖箭疾射而出,正中两名禁军的胸口,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朝后仰倒,而沈云心夺道成功,闯过永和门,直冲向承泰大殿。
数十级台阶,转眼越过,推开厚重的殿门,一股阴暗潮湿,甚至有些微微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沈云心却
顾不得这些,衣衫不整地扑进去,旋即扬声大喊道:“我知道你在这儿!快出来啊!你快出来!”
殿中一片静寂,没有丝毫回音。
“凌昭德!”沈云心暗火攻心,终于再顾不得任何禁忌,大声喊出前朝皇帝的名字,“凌昭德,你在哪儿?你给我出来!”
“心儿,”黑暗深处,忽地传出一声幽叹,“你--这是在叫谁呢?”
仿佛是一座沉沉的雪山,自头顶压下,瞬间噬灭了沈云心身上所有的热气,只余冰冷。
“皇,皇上……”强大的帝王之威,以及长期养成的服从心理,使得沈云心扑通跪倒在地,朝着话音来处不住叩头,“臣妾拜见皇上……请皇上,恕臣妾死罪……”
“知道是死罪,你还敢擅闯?”低沉的声线愈发冷然。
“臣妾……臣妾走投无路,只能来叩求皇上,请皇上出面,力挽狂澜,救万民于水火!臣妾求皇上……”
“求朕?朕问你,当初朕离开之时,顼梁如何?天祈,又如何?”
“顼梁……内忧外患,天祈,危难重重……”
“那么,是谁解了内忧,去了外患?是谁,平息战祸,还天祈一片海晏河清?”
“是……是慕飞卿……”
“如今,慕飞卿何
在?”
“慕飞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