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老夫人,并不在房中。”
慕飞卿刚刚迈进宁致院的院门,鸣琴便迎了出来,恭恭敬敬地禀报道。
“不在房中?”慕飞卿的眉头微微扬起,“那在何处?”
鸣琴正要答话,院门外再次闪身走进一人,却是傅管事。
“将军,老夫人请您,铭心堂相见。”
慕飞卿的神情蓦然变得凝重,二话不说,转头便朝外走。
将军府后院,铭心堂中。
庭院清寂,直耸入云霄的雪杉树下,贞宁夫人身形巍然地站立着,微仰着头,不知是在看树,还是在看天。
“母亲。”慕飞卿走过去,规规矩矩地立在她身后,脸色一派凝肃。
“还记得这棵雪杉吗?”贞宁夫人没有回头,而是语声沉稳地问道。
“孩儿……记得。”
“这棵树的种子,是从你父亲遗体的鬓发上取下的,它来自东烨的雪狼山,可如今,却长得这般大了。”
“母亲?”慕飞卿愕然不解,“孩儿不明白……”
“是啊,”贞宁夫人转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的确,不明白……”
“母亲!”慕飞卿又重重地唤了一声,眼中浮起委屈和不满。
“卿儿,母亲问你,可还记得母亲来自何处吗?”
“您--”慕飞卿的双眼蓦地瞠大,有些了然了,“您是达苍草原蒙特部族首领,霍朗的女儿……”
“亏你还记得!”贞宁夫人微微一笑,似是在追忆往事,也似在感慨昔时,“记得当年你父亲年少英发,领兵征讨侵犯天祈的蒙特军队,而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竟是在生死敌对的战场上……”
“可母亲您,最后还是和父亲走到了一起,还说服外祖父放弃兴兵进犯天祈的计划,使父亲功德圆满,凯旋回京,而您,则成了伴他左右的将军
夫人……”慕飞卿也笑了。
“是啊,”贞宁夫人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子,“当年,两军对阵,壁垒森严,你父亲尚能信任于我,给我机会,而你今朝,并没有面临如此严峻的情势,为何却只因一点微不足道的传言,便怀疑思绮的心,思绮的情?”
“母亲!”慕飞卿震然,低呼出声,“您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起了疑心?对不对?”贞宁夫人深深地叹气。
慕飞卿默然--自己召回红鹰,不过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更何况他从皇宫回到将军府,还没有正经见过任何人,母亲的消息,也未免太灵通了吧?
“是知竹说的。她在中院里远远瞧见你,脸色铁青,神情慑人,就像--四年之前……”
慕飞卿的眉头顿时紧蹙--这丫头,也太嘴碎了吧!
“你别怪她,”贞宁夫人瞧出他心里的芥蒂,沉声言道,“是我让那孩子留意你们夫妻的!”
“母亲!孩儿不明白,为什么你--”
“我一直对思绮深信不疑,是么?”
慕飞卿点头。
“那是因为,为娘相信,她是这世上,唯一能够配得起你,也值得你去珍惜的女子!”
“母亲!孩儿还是不明白……”
“是的,”贞宁夫人的眼神转而深邃,“看来,你是真不明白。也许只有等到她决然离去的那天,你才会明白……”
慕飞卿的呼吸猛然一窒!
“将军!”管家高洪忽然神情慌乱地冲了进来,面色煞白,浑身直抖,“宫里……宫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慕飞卿身形一闪,已经欺至高洪跟前,大掌伸出,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心,却已经沉入了万丈崖底。
“是少夫人……”
“少夫人她怎么样了?”
“少夫人陪皇上前往
南苑观赏紫金花,不知哪里飞出来一群毒虫……夫人脱下外袍护住皇上,自己却被蜇伤了……宫传来消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