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叔上山砍两棵老树头,劈了,那个禁烧!记着不能往深里走,那山大着呢,玄乎着呢,蛇啊虫啊啥都有!可记着了,最多只能走俩钟头,俩钟头后就不能再往里走了!跟那几个小伙子也说说,别不当回事!”
老太太这话题拐的。
赵琳听听雨又给扯回来,“有啊,往西走了走,山坡上一大片,姜奶奶不知道?”
“哟,那还真不知道,”老太太把草药放下又拿起了她的鞋底子,“咱用不上,菜地那几棵就够,后山大着呢,别乱跑!小伙子也不能乱跑,再迷了路,搂柴火在山边边儿上就成!”老太太又强调。
看来老太太真不知道,那到底是谁?
谁能在自己刚来的几天里就摸准了自己的脉?
偶然?
赵琳松一口气又紧一口气,和翠红一起坐门边听雨,闪电炸响处看见大雨连成了片。
赵琳使劲想那段梦境,却想不出新东西来。
“卫生队的人说这盐不干净,有毒,吃不好会长疮、会掉头发,可奶说那也比没盐强,没盐干活都能卧倒在地里……琳姐姐,琳姐姐你说是真的吗?”翠红问她。
“有可能,土盐,有些物质过滤不干净,”赵琳觉得自己说不好这个,怎么说?翠红家能生钱的东西就两只鸡,轮流上岗,一天下一个鸡蛋,下的鸡蛋不光要换盐还得换灯油换火柴。
这里,太穷了啊!
“下这大的雨明天还能上工吗?”赵琳又想起了明天须得上工拔草的事。
老太太一听就搁下了鞋底子,“咋还让你上工,不都要去考试要开医务室了?满囤那个傻大羔子没说话?”
这就又成了傻大羔子,赵琳觉得姜大队长也挺可怜的,被自己几人折腾的懵怔不说,背后还得挨老太太的骂,“考试还得几天——”赵琳仔细解释。
老太太却不依,“啥几天,几天就不用预备了?孟家那谁去考个拖拉机手还给人放了半月的假,最后还没考出来!欺负老实人啊这是!不去,去啥去?!薅一天草给你记三个工分!让去,奶就去找他!这雨要再下一个钟头那地里就没法进人了,光知道把地垄拾掇干净,没肥料指着啥结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