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这咋还,不成,不成,哪能吃你个闺女家的零嘴!”姜家奶奶将刚刚从鬓发间抹过的针撂下,两手张开了往外推,“还救了他们娘俩的命,这恩情咋还?没法还!快拿你屋里去,拿你屋里,乡下吃不好,饿了也能垫补垫补——”
“看姜奶奶说的,治病救人本是医者之责,怎么还扯到恩情上去了?我们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又不爱说话,以后还要靠着您和红儿妹妹帮助,”赵琳将包着桃酥的纸包撕开,捏了一块递给她,“我不爱吃这个,这是姨妈专门给您买的。”
利索的姜家奶奶突然有些不知该咋说话,这闺女一来就救了儿媳妇娘俩的命,晌午时那开汽车来的亲戚来了还叫了儿子去陪客吃饭,这又——
老太太摸着眼角接了桃酥,人家掏心咱也掏肺,她就知道这些。
“闺女以后把这儿当自己家,村里有啥不顺当的就找奶,没人敢惹咱!奶打从年轻那会就脾气不好,三妮儿她爷走的早,有欺负我们娘们儿的都让我骂回去了,全村上下就没有不怕我的……这是你叔娶了媳妇扛起了事儿我才不管了,可村里知道过往的人还是怕我。闺女,真不知咋地,奶就是看你眼熟,就觉的在哪儿见过……”老太太咬一口桃酥,酥、甜,到嘴里就化,说起了家常事。
“那我以后出门可就仗着您照应了!”赵琳也笑。
“谁敢欺负你,回来跟奶说,奶能堵到锅底门儿前骂!”
老太太说的阔气,赵琳只哈哈笑,却没想到老太太有一天还真就这么干了,不是骂一次,是连续一个月。且是后话。
“甜麻萿?琳姐姐你去东菜地了?” 翠红看见了筐底的那把药草。
“甜麻什么?哦,你说这个咱这儿叫甜麻?中医上通常叫它益母草,妇科良药,翠红认识?”
“认识,”小丫头点头,“奶在菜地里栽了一小片。”
姜家奶奶也拿起了一颗看,“这花开的好,菜地里那几棵不成,头天我还看了,将打苞儿,闺女这是在哪儿挖的?南河?”
“姜奶奶在菜地里栽了这个?怎么想起来栽这个的?村里人都栽吗?”
“哪能都栽?”姜家奶奶笑,“大妮儿,就三妮儿她大姐,打来那个就好肚子疼,到中医所里买过,五毛钱能买一大纸包,后来,唉,中医所被一群熊玩意儿给祸祸了……就自己挖了自己晒,田埂上就有,再后来那龟孙玩意儿不会种地还瞎指挥,把地垄刮得比脸都干净,不好找了。南河滩上碰见几棵就移了,栽到了菜地里,簸箕大一块,收了挂屋檐底下,自己落种自己发,留着吧,兴许啥时候就用上了。闺女咋挖这个?也是不得劲?那可不能瞎跑,壶里有热水,三妮儿去给你琳琳姐泡碗红糖——”
这老太太,就知道红糖水。
赵琳拦住一听这话就羞怯怯红了脸往老太太那屋钻的翠红,老太太把馍筐子、鸡蛋篓子都放在自己那屋的箱柜上,珍贵的红糖自然也是。
“给婶子挖的,益母草不仅能调经还有助于排产后恶露,减少产后感染,姜奶奶不知道?”
“哎呦,咋还有这用处!”老太太吃惊、惊喜又感动,“闺女咋啥都想着?!不知道啊,就知道能治肚子疼,上年晒的还有些,等雨停了,三妮儿记着找出来给你娘熬……早说声,瞎跑啥,家里有,不够让你叔去挖!”
“姜奶奶有主意,这确实是个常用又好用的药草,村里人都知道?”赵琳继续打问,“他们不栽都是自己去挖吗?”
“差不多的都知道,奶知道,娘知道,闺女不就知道?一辈儿一辈儿的就传下来了,觉得不得劲就自去挖几棵,就是这两年不好找,天天刮地垄子,瞎折腾,有啥用!闺女这是打哪儿找的?”
“后山。”
“后山?光秃成那样,还有这个?”老太太不信,“砍柴火去了?让那几个小伙子不用忙慌,砍够这两天烧的就成,得闲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