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是知识分子,没办法给出意见。
今天遇到张信,苏援朝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这几年,受到大环境的影响,许多国营大厂的日子都不好过,有些已经到了坚持不住的边缘。
酒厂也是如此。
作为营州市原本的明星企业,酒厂受到的冲击也不小,甚至连工资都只能发一半。
这种状态下的酒厂,若是再不求新求变,只有倒闭一个下场。
酒厂的老厂长今年五十九,再混几个月就能光荣退休,他就算想拯救厂子,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事关上千人饭碗的重担,都压到了苏援朝一个人身上。
老苏这些日子,愁得吃不好睡不着,眼瞅着人都瘦了一圈。
就算是这样,他也依然没有想出拯救厂子的办法。
说到最后,苏援朝一米八的北方汉子红了眼圈:“是我没本事,连累了厂子。”
张信静静的听着。
在他的记忆里,营州酒厂最后的结局是改制失败。
厂里1000多名工人,在酒厂倒闭之后,下岗自谋生路。
享誉东北三省的榆林大曲,成为了一段被尘封起来的记忆。
要不是酒厂倒闭,张信上辈子也不至于喝假酒中毒而死。
至于苏援朝,张信不知道他上辈子在酒厂倒闭之后去了哪里。
以老苏的性格,大概率是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营州。
他觉得自己没脸再见以前酒厂的同事。
为了以后不喝到假酒,这辈子的酒厂还是不能倒。
张信沉吟了一下:“苏叔叔,市里对酒厂是什么意见?”
苏援朝摇头:“市里能怎么办?现在所有的国营厂都在亏损,市里想管也管不过来。
老方倒是征求过我的意见,酒厂很可能被卖掉。”
张信点头。
上辈子的营州酒厂的地皮,确实是卖给了一家东瀛公司。
那家公司将酒厂改成了方便面厂。
“苏叔叔,那您有没有想法,把酒厂承包下来,这样的话,工人们不就不用下岗了吗?”
苏援朝愣了一下,下意识摇头拒绝:“我?我不行的!”
张信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年代的局限性。
过惯了被上头照顾的日子,一说到自己单干,老苏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
“苏叔叔,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更何况,你不挑头的话,那酒厂的上千人只能失业了。”
苏援朝眼神一闪,似乎有些意动。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苦笑着摇头:“不行,承包酒厂最少要几百万,我去哪儿搞这么多钱?”
张信乐了:“苏叔叔,不就是几百万吗,小意思,这钱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