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璃迎上沈潇然的冷眸,“家丑不可外扬,本不想与沈御史挑明了说,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也只能明说了。”
“洗耳恭听。”
“先前长房霸了我们二房的家产,被讨了回来。今年年初,长房又想我替堂姐柳静婉入宫,也没能如愿。”
听到这里,沈潇然眉头微蹙,柳学章真是好大的胆子。
柳学章霸家产的事,当年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他是有所耳闻。
今年年初,选秀之前,柳学章是去了一趟凉州,他是知道的。
如此看来,所言非虚。
柳雨璃接着道:“单是这两件事,长房对我们二房一直怀恨在心,所以三堂哥伺机报复,拉二房下水也不稀奇。”
沈潇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为何要你替他的女儿入宫?”
“后宫是什么地方?沈御史心里清楚。我大伯他,其一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至于其二,罢了,还是不说为妙。”
柳雨璃欲言又止,卖了个关子,“毕竟都是柳家人,有些话我也不好说。”
沈潇然勾起兴趣,“这里没有旁人,三姑娘但说无妨。”
柳雨璃微微摇头,“沈御史还是不知为妙,若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倒霉的还是我们柳家。毕竟,长房也姓柳。”
沈潇然瞧着柳雨璃那双清澈的水眸,缓缓开口,“你放心,我不会外传,也绝不怪罪柳家。”
“当真?”
“一言为定。”
柳雨璃听到这句承诺后,这才坦言道:“大伯说,我比堂姐静贵人聪慧些,若我替他女儿进宫,定能为柳家谋个锦绣前程,甚至与沈贵妃平分秋色。到时柳家便能与沈家平起平坐。”
沈潇然眸光骤冷,“柳学章的野心倒是不小。”
柳雨璃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红衣男子,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这下柳家长房的后路,彻底被断了。
二皇子和沈家怎敢养虎为患?
沈潇然打量着姿态娴雅的少女,“不过,柳学章说得没错,你是比静贵人聪慧。”
单看柳三姑娘在中秋夜宴上的表现,她若真进了宫,对其他嫔妃而言,如临大敌。
不过,好在她没有入宫……
“多谢沈御史夸奖。”柳雨璃浅笑道。
沈潇然幽幽开口,“就算如你所说,柳家长房与二房不睦已久,也不足以澄清仕女图一事与你无关。”
“信与不信,全在沈御史一念之间。”
柳雨璃笑得云淡风轻,“我刚来京都不过数月,终日缠绵病榻,甚少出门。二皇子的喜好,我又能如何知晓?
再者说,就算三堂哥得知二皇子喜收藏仕女图,又如何?
如果三堂哥送的是仕女图,并非那低俗的美人图,也不会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沈御史该查清是谁把仕女图变成了美人图,又是谁把美人图呈上夜宴?单靠三堂哥一人,定做不成此事。”
沈潇然声音冰冷,“你在教我做事?”
“小女不敢,不过是善意的提醒罢了。”
沈潇然吐出几个字,“巧言令色。”
他自然知晓柳明松没有这手眼通天的本事,裸女图一事,定与大皇子脱不了干系。
他只想查出是谁借机挑拨是非,在背后污蔑自己,究竟是何居心?
他从未透露过二皇子喜收藏仕女图,若真是柳三姑娘,她又是如何知晓?
如今这情形,想必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柳雨璃掀起车帘,瞧了一眼车外渐暗的天色,“若无别的事,小女就先告辞了。”
沈潇然挑眉,“就这样走了?”
柳雨璃直言道:“沈御史对我始终有疑虑,无论我作何解释,都是徒劳,反而越描越黑。我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也不想再白费口舌。”
“你倒是坦荡。”沈潇然眸光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