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勾起嘴角,笑得不羁狂放,右手握着剑柄。
下一刻,剑锋出鞘,在日头下闪着冰冷寒光,遥遥指向宋涧的咽喉。
只要一剑,他就能砍下宋涧这颗项上人头。
明明那锋芒离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可宋涧却怕得双腿都发软,他强撑着才没丢下闻玥独自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面色发白地望着裴璋,“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裴璋冷琉璃般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恨意,终究还是忍住心里嗜血的战意。
现在杀了宋涧,为时尚早,而且也太便宜了对方。
他必须先让闻萱认清宋涧的真面目,然后一点点夺走这个卑鄙小人在乎的一切,再把宋涧送上绝路。
就像上一世时,宋涧对他和闻萱所做的那样。
“宋涧,你刚才说这世上没有男人愿意娶闻萱,你是把本世子当成死人了?”
裴璋冷嗤一声,一边拿剑继续指着宋涧让他不敢动弹,一边气定神闲道,“别忘了,本世子是闻萱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她说要退婚,那是她一时糊涂。只要有本世子在,这婚退不成。”
宋涧的美梦骤然被裴璋捅破,他清俊的五官都有些扭曲起来,忍不住道,“你要真是镇北世子,你就不嫌她克夫?”
“只有懦弱没本事,想靠妻子吃软饭的男子,才会相信旺夫克夫这一说。”裴璋冷眼看他,就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鄙夷与厌恶,“我命硬不怕她克,就不用宋公子替我们忧心了。”
宋涧脸色极其难看,他何等聪明,怎么听不出来裴璋那句吃软饭,说的就是他。
当着闻玥的面,被这般讽刺,他自觉下不来台,便挺直了腰杆,强撑出几分文人风骨,梗着脖子道:
“就算阁下真是镇北世子,也不该随意侮辱他人。”
“本世子并未提起你,怎么就辱你了?莫非,你是心里有鬼,才觉得本世子在说你?”裴璋又是一笑,扫了眼宋涧身边娇娇柔柔的闻玥,“不过本世子确实有句话要对你说——记住你的身份,别再肖想不属于你的,你也就配得上这样的。”
最后这句话,既说破了宋涧的心思,又让闻玥气到脸色煞白。
裴璋却无心去看他们二人精彩纷呈的脸色,他漫不经心收起剑,脚尖一点,身影落地,就站在宋涧身前。他无视宋涧眼里的惊惧,姿态强硬地上前一步,凑到宋涧耳边,声音无比阴沉狠厉:
“你要再敢打她的主意,我定让你悔不当初。”
说罢,裴璋扬长而去。
宋涧等他走远了,才从方才那窒息般的压迫感中挣脱出来,小声骂道,“这个混账,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闻玥低着头,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阴翳的笑。
他真当她不知道那个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若是宋涧有的选,他一定会选闻萱。
她唯一庆幸的,就是他没的选。
“玥儿——”
“我要回去了。”
闻玥扭头就走,宋涧连忙拉住她的手,她以为他是要说几句好听的话安慰她,却听他道:
“我和李衙内那件事,还得劳你帮忙。你不能眼睁睁看我沦落为庶人!”
闻玥咬唇半晌,然后道,“我会想办法,你等我给你信儿。”
宋涧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焦灼,眼中又浮现出贪婪的野心。
闻萱说要退婚这件事,给了他无穷希望,他不会再把筹码都压在闻玥一人身上。
即便有那个如狼似虎的镇北世子挡在他和闻萱之间,也拦不住他。
富贵险中求,要想抱得美人归平步青云,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更何况镇北世子不过一介武夫,要论智谋,哪里是他对手?
他也不信对方真能拿那把剑砍他的头,这可是在天子脚下,镇北王府本就为朝廷忌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