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认识左边那个,惊呼道:“郭仲翔,是你?”
张建一认识右边那个,惊呼道:“于赠,是你?”
孟则尝则是俩人都认识,面色铁青,道:“不用问,这些人都是越析诏的人。咱们这所有的人,谁都活不了啊!”
崔耕奇怪道:“怎么遇到越析诏,咱们就都活不了?”
前一刻还和眼前之人是不共戴天的仇敌,眨眼间就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孟则常产生了巨大的荒谬感。
他苦笑一声,道:“这事儿得从上一任越析诏之主波冲说起……”
然后,孟则常简要地将越西诏的倒霉事儿介绍了一遍。
在六诏之中,蒙舍诏(南诏)和越析诏最强。即便经过了吐蕃的摧残,越析诏的实力也仅在蒙舍诏之下。
可也是越析诏倒霉,其国主波冲的老婆,跟一个叫张寻求的鬼主私通了。
好死不死的是,俩人私通之时,整好被波冲撞见。各种阴差阳错之下,张寻求杀了波冲,带着波冲的老婆回到了自己的部落。
越析诏的人不干啊,就找当时的姚州大都督李知古,说张寻求是你治下知民,他把我们国主杀了,你看怎么办吧?
其实,大唐对张
寻求的部落只是羁縻而已,说张寻求是他的治下之民着实有点勉强、
但是,李知古刚刚上任,正想干一番大事业,就用计将张寻求诱入姚州,斩首示众。
一命抵一命,此事却依旧没有了结。
波冲无子,他的几个侄子都不能服众——要是能服众的话,越析诏自己就把仇报了,又何须假手李知古?
最后,在南诏宰相张建一的谋划下,越析诏大部分人投奔了南诏。
波冲兄长之子于赠咽不下这口气,带着少部分忠于自己的族人,在姚州境内落了脚。
所以,于赠对拆越析诏墙角的南诏人恨之入骨,对造成越析诏衰落的蛮人恨之入骨,对李知古却是怀着感激之情。
崔耕听完了,还是有些不解,道:“那吐蕃国相玛祥仲巴杰和于赠没什么恩怨?他应该能活吧?”
“活什么啊?”郭仲翔恶狠狠地接话道:“吐蕃和蛮人勾结在一起,破了姚州城,将李都督点了天灯。今日我们要为李都督报仇,吐蕃国相当然也在****之列!”
顿了顿,又对崔耕道:“还有你,吕纯阳?你辱某的妻子的时候,可曾想到过今天?今日你也难逃公道!”
事情发展到现在,崔耕还真的颇有啼笑皆非之感,他问道:“半个月钱,你留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这八个字,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借助越析诏的力量报仇?”
“正是如此。某费尽千辛万苦到了越析诏,好不容易说服于公子,趁着尔等在姚州开蛮王会的时候,一网打尽。”
“那我就奇怪了。按说,孟部肯定会在城外放岗哨的吧?你们怎么可能如此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姚州城内?”
郭仲翔有些得意道:“因为当初李都督杀张寻求时,张寻求为了活命,告诉了李都督一条密道。我们今日就是靠了这条秘道,突然出现在姚州城外。原本以为,蛮人诸部为了开蛮王会,只是防御有些轻忽而已。万没想到啊,他们竟然一个岗哨都没有,真是天助我也!”
孟则常老脸一红,对崔耕解释道:“我们孟部既要分出大部分人手麻醉你们,又要留着足够的人手杀人,岗哨嘛,当然就全撤了。”
郭仲翔道:“总而言之,你们窝里斗,却便宜了我们。于公子,你这就下命令,把这些贼子斩杀干净,为李都督报仇吧。至于这吕纯阳,还请交给在下
亲自动手!”
孟则常自知无幸,高声道:“大家准备,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啊!”
“喏!”
眼看着,一场大战就要展开。
崔耕却是微微一摆手,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