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靠在官道旁边说话,突然迎面十几个破衣烂鞋,蓬头垢面的百姓懒散散,目光涣散的朝他们行来,一看就又是从哪儿逃亡出来的流民,一见着他们穿得不错,又是坐的轿子,便赶紧蜂拥上前,伸出双手摆弄着生硬的笑容:“老爷夫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给点吃的吧......”
秦婉初忙拿出干粮来给大家分食,抱着人群里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喂他水喝,庄清和有些奇怪:“江原境内流民算是少的,但最近几日赶路,好像流民与日俱增。”
秦修然点头:“据知光说,大多是从九清城那面逃难来的。”
“九清城?!”
秦修然嗯了一声,随即道:“你久未归朝廷可能还不知道吧,九清城有一股山匪流寇作乱,欺压百姓横行乡里,若只是普通的匪类也就罢了,但这伙人纠结人数之众触目惊心,而且还拥有良好的武器装备,接连攻下九清城边缘好几个县城,俨然势力越发壮大起来。”
“就在五日前,杀了九清城的知府知州大人祭旗,正式反上唐,说是要加入所有的叛军行例,替天行道,杀了天启帝这个残暴不仁的昏君。”秦修然继续说。
“这位老爷说得对啊。”旁边一个正在猛啃干饼的老爷爷捶胸顿足长叹,“可若他们当真是要反朝廷,行大义也就罢了,像天字军、起义军和光复军他们那般,至少于自己所管区域内的百姓善待,我们才能真正相信你是一支仁义之师,是真的想替天下百姓抱不平啊。”
“可他们烧杀抢夺无恶不做,所到之处几乎是寸草不生,百姓血流成河,他们的宗旨就到一城,屠一城,用杀来震慑百姓,甚至还自立为帝,大举选妃,又要求百姓捐银献粮......哎,总之,他们根本不是想除暴君,彰正义;只是想借着天下乱这个借口,行不义之实罢了。”
果然一锅粥炖烂了,里头什么样的老鼠屎都能冒出来。
“九清城下辖十一县,如今八九个县已落入这伙贼寇之流,百姓们死伤无数,又求告无门,我们能逃出来那都是托了天王老子的福气了。”
庄清和眉心一紧,他知道天启帝肯定又不作为,或者说根本不在乎这小小戝寇之流的作乱,不认为这伙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流吧。可百姓左也受难,右也受难,日子早就没法过了。
秦婉初亦忿慨不已,一边安慰大伙,一边又进马车里寻找还有没有吃的。
另一头庄清和将秦修然拉到一边,他说:“撇开天下的乱不局不谈,大哥就算不接受阿初的邀请,也一定要多未将来的事情做打算了,恕我直言,朱奕并不是一位值得长期效忠之人,良禽择木而栖啊,就算真有军令状困缚,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相信阿初根本也不信那所谓誓言会应验,她更希望看到的是我们能同进同退,与她朝夕相伴。”
秦修然笑了笑,说:“经过了之前在大府里闹那一场,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阿初在你身边我很放心,你既托心与我说这些,那我也坦诚告诉你我的想法吧。我从来都没想过会从这一场硝烟里全身而退。”
“若起个能报得大仇还逍遥远去固然是好,但诚如你所说,我很清楚朱奕非一个有大才之人,乱世拼一场权势里的沉浮富贵也许有他的份,可真要触碰到九五至尊,他显然是不够格的。”
“但对我来说,只要能完全大仇其他的我并不在乎,即使有一天我被他所困,我也自有消解之法,不会为难到阿初,只是希望如果我有一天做出了关乎性命的不好的决断,你替我多劝解一下她。”
“大哥?”庄清和愕然,知道这话有托孤之意味,他没想到秦修然心里想到的遥远之处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来完结。
“其实我们都清楚,朱奕并非朱帝之后。”庄清和道,“你又何必......”
秦修然摆手:“当我们重逢时,发现身份易位,所在之位已与当初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