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姨娘跪在地上,“老夫人,奴婢教女不善,还请老夫人责罚。只是珍儿她才十四岁,就是个半大姑娘,被荣熙郡主吓坏了,口不择言才胡乱说了一个人选,真的不是故意针对大小姐。她也没这个胆子针对大小姐啊。”
冯氏冷笑一声,“确实,早知道我该把珍儿养在我身边,也不至于被一个姨娘养废了。如此这般,传出去,我们裴府又成了笑话。”
莲姨娘忽然猛烈叩头,一个接一个,“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珍儿真不是故意的。若要偿命,奴婢愿意偿命。”
“行了,起来吧。”冯氏觉得很吵,她也见不得小妾如此做派。
裴芳菲冷着脸一言不发,漠然看着前方,目不斜视。
冯氏使了个眼色,冯嬷嬷将莲姨娘扶起来,莲姨娘的额头已经磕破了,又红又肿。
“老夫人,奴婢知道珍儿闯了大祸,可她这阵子也忐忑不安,昨夜,大小姐找她当面对质,她自知理亏,早上就寻死了。她真的知道错了。也怪那荣熙郡主太凶太残忍,珍儿她害怕,才一时胡诌,结果就胡诌到大小姐身上了。她也不想的啊。”莲姨娘说完就哭起来,好不凄惨。
裴芳菲撇嘴,她听不下去了,“那么照莲姨娘看来,我舅母和我就该死么?珍儿对欺负被针对,她大可以回来告诉大家,大家一起想办法帮她摆脱就是了,她胡言乱语,险些害得我舅母和我枉死。我说过,我死不要紧,可我舅母有什么错?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么?”
莲姨娘没有反驳,继续嘤嘤哭泣。
裴芳菲继续道:“说起来,三妹妹作怪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我外祖家刚进京,舅母好心请我们府邸女眷做客,结果四妹妹不小心踩到她裙角,她顺势就摔跤,故意摔得厉害些,又是生病又是磋磨巧姨娘和四妹妹。四妹妹还被罚跪祠堂。要不是请尼姑做法,不知她要闹到什么时候。三妹妹从不顾及姐妹之情,我早看明白了。”
莲姨娘哭得更厉害了,“不是这样的,大小姐误会了。大家都有误会。”
冯氏皱眉,呵斥道:“行了,别哭了。”
莲姨娘讪讪的,不敢再说话,只是轻声抽泣着,怯怯看着冯氏。
“祖母,您说该如何处置?”裴芳菲就等冯氏一句话。
“珍儿确实不像话了些。送去碧云庵一年,明年这个时候再接回来。”冯氏认为碧云庵是个磨性子的地方,“对外就说,珍儿是回金陵裴府为我这个祖母祈福。明年她回来,正好十四,说亲也来得及。”
莲姨娘一听又跪下来,哭道:“老夫人,这不行啊。那碧云庵都是犯妇进的地方,珍儿若是进去了,怕要丢去半条命啊。求求老夫人,饶了她吧。”
随后她又爬去裴芳菲的脚下,“求求大小姐,饶了珍儿吧。”
此时,裴世卿快步赶来,一进来就见莲姨娘跪在裴芳菲脚下。
“怎么回事?”裴世卿神情严肃,站到裴芳菲面前,语气冰冷。
冯氏立即站起来,拉住儿子的袖子,“你回来得正好,珍儿惹祸了。她那日在暨阳侯府遭到荣熙郡主的刁难,因为害怕就胡诌,说侯夫人有让庶子娶嫡女的意思,荣熙郡主当真了,逼问是谁家嫡女,珍儿竟说是芳菲。这才有了后头的事。如此家丑,照我说,还是把珍儿送去碧云庵养养性子的好。”
其实,裴世卿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下人说了一个大概,他万万没想到裴芳菲和苏牛氏的麻烦,荣熙郡主的刻意针对竟是裴珍儿造成的。
这件事,他们确实理亏,至少,若是苏家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可他,不想让苏家知道,必须把这事压下去。
裴世卿将莲姨娘扶起来,见她额头磕破了,心下有些心疼,但是母亲冯氏和嫡长女都在这里,他不能表现出偏心。
“坐吧。”裴世卿喝了一口茶,他看了看裴芳菲的神色,又看看冯氏。
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