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姜小唯仰面摔倒在地上,脑袋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下,耳边瞬间清净了下来。
像是刚从梦魇中逃脱,小唯胸膛剧烈起伏,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正要起来,那声音又回来了,却又不似方才那么杂乱,脑海中的声音很轻柔稚雅,可仍是听着让人憎恶。
“姜小唯,我们尊贵的栖影阁阁主义女,你不是很厉害吗?你现在脚筋全部被我挑断,只能巴巴跪在这里干瞪眼,连一条癞皮狗都不如,若是你能学着那可怜的畜生摇尾乞怜,求我放你一马,看在我们这一点点交情上,我也不是不能考虑让你死得干净点。”
“你不是喜欢骂吗?割了你的舌头,我看你还怎么骂。”
“低贱至极的贱畜,我偏不让你好死。”
小唯闭着眼睛静静听着脑海里的这些声音,听着听着,她唇角越咧越开,到后面,竟无端笑了起来。
“杀我,你也配?”
她闭眼躺在地上笑着,咬牙切齿地将脑海里闪过的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原本无力耷拉在木地板上的手已经捏成了爪子,指甲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慢慢刮过,留下几行染血的爪痕。
小唯猛然睁开眼,在那束光的照耀下,她自己并不知,有那么一瞬,她的双瞳闪过了一线妖异的红光。
睁眼躺在地上躺了很久小唯才从那些沉重的回忆里缓过来。
她那双水盈盈的月牙眼已经盈满了破碎的水光,淡薄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清瘦的脸也尽显苍白。
额前几缕碎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才从饥荒战乱中捡回一条命似的。
一阵微弱的风拂过,光影里忽然飘起了满目的尘埃,被呛得咳了一下,小唯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她翻身从地上坐起,展开双臂,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破破烂烂难辨颜色的衣衫,又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
掌心下的心跳很微弱,但她还是感受到了。
“我还活着。”她小声说了一句,声如蚊呐,仿佛自己还活着都是罪过,容不得大肆宣扬。
但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猜想,是谁救的自己?
明明自己已经死透了的。
按在心口的手微微用力往下按了一下,除了感受得到自己施加的力气,没有其他的疼痛。
她慢慢起身,实在想不通,便不想了。不管是谁救的自己,必要时,她就不信那个人不会现身。
小唯扶着似有千斤重的脑袋,跌跌撞撞从木屋往外走,在下山的路上走了不知有多久才见到了一个上山砍柴的老伯。
她眉头依然皱着,向那位老伯恭敬施礼,尽力让自己说话的语调不那么奇怪,顶着面上的平静,在老伯满脸疑惑下磕磕巴巴问了一堆自己想知道的事。
问完才知,此处为天乾门地界,此山乃是天乾门的漠哀山。
中原有一隅名为楚门,楚门说大不大,较之于中原大陆,不过方寸之地。楚门有四派,分别为天乾门、点苍山、寒枝谷及栖影阁。
四派划界为疆,各司所属,虽偶有联系,却仍是各自为治。
她此刻所在的天乾门地界,便是由楚门四派中实力最为强盛的天乾门管辖。
她先前以为的自己被囚禁在黑暗中数百余年也不过是自己的臆想,而今,乃是栖影阁大乱之后的第五年。
才五年吗?
小唯苦笑了一下,原以为人世许已经过了数百载春秋,原来,才过五年。
“栖影阁早在五年前就倾覆了,楚门早已经没有栖影阁了。”
老伯走后,小唯失神般重复着方才老伯说的那句话,指尖血迹才干的手又猛然捏紧成拳。
“栖影阁,没了。”
就像早有预料一般,她说这句话时面色很平静,平静得反而不正常。
只见她怔怔站在原地,一阵一阵苦笑,两只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