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就此中断,祁落从法器营造的幻象中脱离出来,茫然地眨了几下眼睛。
“师姐……”
“你终于醒过来了。”
听见唐奕的声音,祁落猛地抬头,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唐奕叹了口气,“我要害你也不会等到现在,不用那么防着我。”
“谁知道呢。”发现两人身体还是互换着的,祁落松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祁落问。
“比你早醒过来一个小时左右吧。”唐奕说。
祁落微微歪头,“小时?”
唐奕向她解释,“这是我在的那个世界的一种计量时间的单位。”
见祁落还有些愣愣的,他说,“一小时就是半个时辰。”
祁落哦了一下,“你们那个世界,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唐奕微微笑了一下,“你要是觉得有意思,我可以常讲给你听。”
祁落顿了一下,扭头看着他,“对我这么殷勤,另有所图吧你?”
唐奕茫然一瞬,而后像是被气到了,有些无奈地轻笑了一下。
“姜祁落,你是不是缺爱呀?这叫殷勤?就算是殷勤,怎么就另有所图了?”
祁落瘪了一下嘴,“对啊我就是缺爱,不比得你多情大爱。”
唐奕短暂地笑完又严肃起来,抬手敲了敲玉石,“你不找你师姐了?”
祁落起身走到玉石前,摸了摸阴阳鱼,“我师姐的记忆为什么看不到了?”
“或许是记忆的主人不想让我们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唐奕说。
“南宫瑜?”祁落咬了咬后槽牙,“哼,我偏要知道。”
唐奕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有法子?”
“不就是南涧善水结成的玉石嘛,我有的是办法破了它。”
祁落勾了勾手指,手中立即出现了一把尖锐的短匕首。
唐奕认出了这把刀,这是当初她遇刺时贯穿过她心口的那把匕首。
不知是不是错觉,又或许是他现在用的是祁落的身体,他觉得心脏的位置有一丝痛意。
他抬手盖在心脏的位置,仿佛能隔着厚厚的衣袍触碰到胸前那道狰狞的疤痕。
那是祁落身上留下的伤口,当初她中了一刀,灵核受损,伤口都无法愈合。
后来他复活时,只把她当成书中的纸片人,也没有想过替她修复身上这道恐怖的疤。
直到穿到这具身体里,他才确切地感受到了,祁落就是祁落,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也有心,也会痛,只是她痛也从来不说。
“唐奕。”
祁落握着短匕首,似笑非笑地转了一下手腕,目光沉沉地落在比赛锋利的刃上。
唐奕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怎么了?”
祁落笑意有些冷,“待会儿可能会不太好受,你多担待。”
唐奕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直到祁落将灵力凝到短匕首上,他的心脏在那瞬间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剧痛时,他才反应过来祁落说的多担待是什么意思。
短匕首当初能伤她灵核是因为上面附着了灵力,伤她时,灵力侵入了她的灵核。
灵核内一直有残留的灵力,而短匕首在注入灵力之后,与灵核内的灵力产生感应,他才会感受到剧痛。
唐奕捂着心脏慢慢扶着玉石坐下去,“原来你一早就知道……”
“对啊,”祁落半耷拉着眼皮,倦懒地看了他一眼,“我以前就受过这个罪,只是我忍得住,沉得住气,从来没说过罢了。”
她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划了一下匕首刃,说,“我说了我这人记仇,我从前遭过的罪你一样都不能落下。”
“你还真是,”唐奕苦笑了一下,补充道,“你跟南宫瑜挺像的。”
南宫瑜是总让人觉得骨子里薄凉,但终归不会辜负对他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