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应眺望着视野所及的一片黄潮,不禁为之气紧。
实没想到,黄巾残部,居然也有如此之众!
“这么多?”
糜芳的呼吸有些急促。
“流民盗贼,乌合之众!”
陶应与糜芳虽然熟悉,但面对如潮涌动的黄巾贼匪,糜芳与身后的几百骑兵是否能悍不畏死,与之一战,这就难说了。
不过,他们能露怯,自己却不能有半分畏敌情绪,所以即便面对不知多少倍的敌人,陶应还是鼓舞糜芳的士气。可结果发现,这八个字说出口,自己也有点接不上气。
怕死别当兵,怯敌莫上阵。
陶应回头瞅了一眼身后的糜氏三百骑,见队伍尚整齐,心中稍安,打马向前走了两步。
“不知,这是哪一支黄巾残部?”
九月的秋阳,虽然当空高悬,但不见半分热度,丝丝秋风袭来,带有微微冷意。
陶应反觉得浑身燥热,扯了扯领口,再次回头望去,除了糜芳,先前还激动聒噪的一应糜氏护卫全都神色凝重,目不转睛地看向对面。
“主公,会不会是黑山黄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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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应不但没有退却,反而向前,这让糜芳对平日瞧不在眼里的陶应刮目相看,甚至有些佩服,说实话,他都没有勇气面对乌泱泱一片的黄巾贼。
“不像,黑山贼最远也跑不出东郡,这里已到徐州,应该是泰山郡或豫州境内的流寇。”
————
在陶应观望黄巾贼的同时,黄巾贼也在观望陶应。
这支黄巾军的士气似乎非常低落,莫看人数众多,却三三两两地挤靠在一起,他们的双眸灰暗无神,表情呆滞,每一个人都是面有菜色,显然已经很久不曾饱餐过。
军队的后面,还有很多的人都受了伤,部分人倒在地上,看样子还在发着高烧,即将又是一场厮杀,所以没有人去关注他们的死活,只能“呢喃”自语,躺在大军的后面或等死,或等待奇迹的发生,他们犹如被遗弃了牲畜一般。
这支兵马吃食尚且难以解决,医药更是奢望,这些受伤之人的结局恐怕就只能是在此番的劫掠之后,看天意了;否则,只能在绝望中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队伍正当中,一匹黑色的战马上,坐着一个中年将领,也是一脸的颓丧,若非此番仗着人多,他绝不敢面对哪怕只有区区几百人的官兵。
他不是别人,正是趁着泰山郡太守张举叛乱,趁机聚拢起一伙兖州、徐州、豫州三地残匪的张闿。
张闿原本在沛国欲攻陷沛县城池,抢夺粮草辎重养兵,却不想运气极背,赶上了沛国相袁忠募兵,彭城相汲廉督查广威,两下一夹击,张闿的黄巾军本就是大杂烩,岂是二人的对手,交手不过三日,张闿连败六阵,损兵折将近一半,仓仓皇皇地奔着泰山郡南城而逃。
幸亏豫州的袁忠与徐州的汲廉各怀心思,不愿惹祸上身,见张闿逃进了兖州泰山郡,便各自收兵回去了,如若不然,张闿做渠帅的美梦就终结了。
可叹,一失足成千古恨!
张闿的帅旗下,空气仿佛已经凝固,气氛凝重且压抑,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帅,此番,我们能成功吗?”
一名黄巾校尉望着远处陶应的几百骑兵,心神不安,别看对方人少,那可是清一色的骑兵,尚不知县城里还有多少官军,就看满城升起的篝火与炊烟,绝对不会少。
张闿像是也生病了,整个身子都在轻微地颤抖,为了不让下属看出来,兀自强撑着,但他却感觉如同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我们……还有几日军粮。”
立在一旁的几个黄巾校尉互相看看,皆是面色凄苦。
“张帅,我们……已经断粮了。”
“断粮……”
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