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帮到你。”
谢瞳欣喜道:“你也要去工地?”
“我天生闭不了气,下不得水,只能去工地。”
“有劳老兄了。”
“客气什么,走了。”
我见张居言转身离去,忙在谢瞳耳边低声道:“别忘了此行目的,多笼络些人,等到城外开打,我等好城中起事。”
“明白。”
我提醒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小心些,勿坏了大事,令城中有所防备。”
“明白。”
“去吧!”
看着他跟着张居言去了,我转身来到海边。
沸腾的人声和汹涌的海潮声混合在一起,甚是吵乱,与城中静谧安逸相比,彷佛是两个世界。
下海之人分成十队,按照‘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排列,银沙滩上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声呼啸,海面上人头攒动,群潮汹涌,看架势,监工之人是想填平这道新月海湾。
数里之外铁围海船桅杆上悬着巨大风帆,如龙之鳍,振翅张扬,金线绣成的太阳旗散发着余晖如八爪鱼般迎风呼啸,猎猎作响。
我心中一动,彷佛梦境中的大船。
回想梦境,逃脱出城的那几艘大船不就是悬挂八爪光明旗吗?难不成黄巢要从这里打开缺口?
我似有所悟,随李汉子下了水,前去木桩铁围处。
无论是新手还是老手,都要背负篾条竹篓沉入海底捞沙去。
一批批人沉入海中,一批批人筋疲力竭浮上海面,捞到沙的人会上岸休息片刻,没有捞到沙的人会被监工挥舞长鞭呵斥着重新潜入海底捞沙去。
将竹篓中的海沙倾倒在银沙滩上或木桩铁围之中,海水汹涌又会将沙子冲刷回大海,我不知道这么做有何意义?
李汉子看出我心中不解,说道:“有沙才能培土,一篓沙子比黄金还贵,背上竹篓下海了。”
我背上沉重竹篓,淌着海水来到刻有“戊”字木桩前,木桩大半在海水之中,只有七尺长出离海水之上。
我学着李汉子模样,一个鱼跃钻入水中,我水性极好,目力甚佳,见李汉子甚是惜力,身体倒挂攀附着木桩下入深海,我有模有样比葫芦画瓢倒悬着身体深潜下去。
海水清澈极了,加之光线通透,数丈之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大片游鱼进入木桩铁围之中,盘旋冲击着,形成一道漩涡。
我好奇看过去,只见无数色彩斑斓的鱼正在啃食什么?
一道光线映了过来,只见围着的木桩阴暗处现出累累白骨来,有些白骨上还有枯肉,鱼儿争抢啃噬着,举目望去,海水中有无数铁围木桩,一个个相连,没有尽头,巨大的洞窟中皆是叠摞在一起的白骨,人头狰狞,想来死去时特别痛苦。
我心中惊骇,原来李汉子说的“固沙夯实地基”是用人骨当作地基建起来的大块陆地,诺大州城要埋葬多少人才有如此规模?
看着捞沙之人浮游上岸,将一篓海沙灌入木桩铁围之中,想到魔窟和来时的沙滩,那下面岂不是更多?怪不得魔窟是一个个洞穴,原来是铁围木桩圈着无数尸骸形成的。
想到繁华背后竟隐藏着如此见不得光的黑暗,心中泛起一阵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