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子却非皇家血脉?这倒是真真切切超出了顾罔所能猜测的所有结果。皇家最谨慎的便是这血脉相承,怎么可能混淆?
敬亭言解释道:“二皇子贺齐燊自幼父母早逝,乃遗腹子,因此便由其三叔便是当今圣上抚育成长。在潜龙时期二皇子贺齐燊便已过继,再加上圣上对二皇子视如己出,待遇甚至超过自己的儿子,因此对其身世所知者甚少,若非此次立储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恐怕此事也将永远埋没。”
顾罔理清这复杂的身世关系,便对当今局势明白许多,怪不得哪怕二皇子英勇善战、军功赫赫,哪怕圣上对二皇子十分器重,甚至内外均已认为二皇子必登储位。最终却是由尚未成年的贺苼继承,毕竟又有哪个朝代的帝王有这般心胸,亲手将皇位让与旁支继承呢?纵然是自己一手抚育成人的养子,终也比不过这嫡亲血脉。
此时顾罔突然想起花为媒所说的那个京城势力,大概便是这位二皇子了,如此心机深沉,爪牙遍布,此人不可小觑。但若是二皇子早早布局,如今怎么任由贺苼立储?这是顾罔现在最想得知的问题,毕竟这将严重影响到未来的时局。“既然如此,二皇子争夺储位可谓毫无胜算,又希望敬太师如何相助呢?”
“嗯……这,祖父未曾对我明言,只是告诫我在东宫伴读期间,切勿参与任何事情,只管读书。”
顾罔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嗯,敬太师自有他的应对之策,你就莫要担忧了。”话所如此说着,顾罔内心却似一团乱麻,无数看似线索却始终无法连接成一体。
虽敬亭言入狱在先,但是以敬太师如今的地位,想要搭救也并非需要投靠二皇子,若如二皇子以权压人,那也终会与敬太师撕破脸面,又如何将自己筹谋的大事,全心全意托付?如此大费周章,却只是换敬太师一个不情不愿?是否过于愚昧?能以养子身份谋得如今如此权势的皇子,不应当只有这份计谋。这背后的谋划,到底是如何。
这些思索并不便于与敬亭言细说,如今自己身在言府,与水叔保持联系变得十分困难,如今自己全瞎全盲,只望水叔能尽早打通渠道,与自己联系上。
“如今我住在你舅父府上呢,你若是得空可常来看我。”顾罔见也不能问出更多,便岔开了话题。
“听说了呢,顾兄夜夜笙歌好不痛快。可有相中的美娇娘?我跟舅舅一说,并让你好事成双。”说起这浪荡事,敬亭言又恢复了往日的调皮劲儿。
顾罔哑然道,明明自己都是被迫,却还如此调侃自己,便摆出一张苦脸说道:“你这便有些蛮不讲理了,这些美娇娘我也是无福消受。”
“就,一个都看不上?”敬亭言继续调笑道。
“一个……”顾罔想起了那张蔷薇花下白净的脸庞,忽闪着的大眼睛,不禁出了神。
敬亭言别的不行,这男男女女的事情他都是十分在行,一眼便看出这是有一个了,连忙追问着:“谁?是谁?”
“咳咳。”顾罔掩着嘴角的笑意说道:“好像是叫伊染。”
“她呀。”敬亭言欲言又止的模样,又引起了顾罔的好奇心,这位小姐怎么好似并不简单,背后有着深深的故事。
“听嬷嬷唤她小姐,她却说自己不是。不是小姐又不像丫鬟的模样。你可认得?”顾罔追问着。
“她也是个可怜人儿。那是个大雪天吧,舅舅出征在外,在雪中捡到的娃娃,当时冻的已经奄奄一息。舅舅慈心想将其收养,无奈当时正逢战乱,自己身负重责无法带着个娃娃上阵杀敌,便只有将娃娃交付当地的农户抚育。”
“伊染看着十来岁的样子,当年怕是大元还尚未建国吧,那时候流民纷纷,老百姓衣不果腹,伊染幸而遇见了言将军,若是遇见他人怕是早已冻死在雪天。”顾罔见敬亭言有些愤愤,还道他责怪舅舅不负责任,心想着这老太师跟孙子果是一家的,怎么要求都如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