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现,陈皮阿四神色一顿,贪婪之欲喷涌而出,碍于堂上两位只得压一压面容的惊喜之色,接着说道:“是是是,小人必定知无不言。”陈皮阿四一边假装思索一边小心翼翼讲金子揣入怀里,继续说道:“顾大人虽不与村民深交,却也勤政,入村十几年平平静静未曾有啥风波。若非要说件奇事,便要说顾夫人生产。”陈皮阿四压低声响说道:“话说,顾夫人产子前一日于庭院内散步,忽然看见庭前的菖蒲竟开出一朵绚烂夺目的花朵,这并不是最奇之事,这花奇就奇在除了顾夫人,其余人竟无人可见到此花。甚奇之。顾夫人当即认定此花定是富贵之兆便摘花吞之。第二日便生下一子,此子未足月便生产,照理说应该瘦瘦小小,然而出生之时便如足月婴儿般大小,致使顾夫人因胎大难产而亡。顾大人对顾夫人情深似海,听闻,于顾夫人怀孕期间,顾大人便事事亲历亲为,对顾夫人更是照料有佳,堪为典范。”陈皮阿四嘴里说着典范,神情却有些嘲意,似乎这顾大人与他这倒插门相比更为惧内。
“顾夫人离世,顾大人便不再娶纳妻妾,一心照料亲子,甚至连奶娘都不请一位,亲自熬煮米汤喂养,将对夫人情谊啊,全权转移至其子身上,这顾府俨如一座和尚庙。然则男子并不擅长养育之事,因此此子也长得病病殃殃郁郁寡欢的模样,也不知可叹或是可敬。”陈皮阿四话音刚落,只听一击闷棍声,陈皮阿四肥硕身躯应声倒下。
“敬大人,此人所言半真半假,不可全信,是否还需属下继续探查?”刚刚立于一旁的心腹询问道。
敬鸑缓缓抬头说道:“不必了,此人答之所假处,无非是其本身龌蹉事,关于顾家之事所说倒与你所查相差无几。看来顾家在此处确实未有异常,你如实禀明老太师即可。”
“是,敬大人,那此人如何处置?是否……”
敬鸑明白其意思必是杀人灭口了,便示意道:“为迅速查明顾家底细以绝后患,已伤及多人。如此小小村庄若接连有人暴毙,必定引起涟漪。此人非村中人,且身边亲友已无,无依无靠想必所言也未必有人相信。多事之秋,不必再生事端了。”
心腹迟疑片刻,回道:“是。”
次日天蒙蒙亮,陈皮阿四从昏迷中醒来,堂屋内已空无一人,不由得松了口气。昨晚这些人单刀直入地询问顾家,陈皮阿四心里便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自己当年虽然确实被黑心牙人拐,但也因狡诈机灵逃过一死,更是小小年纪靠着稚嫩模样,与大街上的小孩玩耍熟识后相邀其来家中做客,靠此法协助牙人诱骗孩童进行拐卖,深受牙人器重,成年后,自己已不能满足在老牙人手下,他吃肉自己连粥都喝不上。想到这里,陈皮阿四不由得恨得牙根痒痒,自己虽喊着爹,他却只把自己当成一赚钱工具,呸,他也配我喊一声爹。
机缘巧合,自己遇到一神人,听说他曾是皇族,呸,他穿得如此寒酸谁会信他是皇族。但是皇不皇的无所谓,他有路子,能把这些被拐来的小玩意变成真金白银。自己就是被他糊弄到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里来,为了掩人耳目还自卖自身,娶了老屠户的女儿,那老娘们,一想起来,就一身恶寒啊,新婚夜那如狼似虎的眼睛恨不能吃了自己。
陈皮阿四不由得一哆嗦,这地方不似大城市繁花似锦,天一擦黑大家被没了娱乐,灯一吹只得床上抱着媳妇乐呵乐呵,乐呵一多自然这孩子便多,有些人家养不起的便主动卖儿卖女来换米换粮,再加上府尹顾水北收了自己的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这生意倒也如火如荼,挣得个钵满盆满。然则这穷山恶水,那么多银两实在无处可花,那顾水北倒是拿着好处给自己捐了官逃出这阎王地。也不知怎得,昨日竟有人来查他,虽不知是何事,然而坏事做尽倒是也怕鬼敲门,吓得自己丝毫不敢提与他有任何关系,一通胡扯好撇清自己。
但是瞧昨天那大人的神情,似乎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