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守军看着这冲杀而来又淹没在熊熊烈火中的骑兵小队不觉得眼眶都红了。平日里京城中御林军、锦衣卫、京营等各个衙门军士互相看不顺眼甚至大打出手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如今在这炼狱战场却成了同袍兄弟。两百余人的牺牲在战场上本可说微乎其微,但是他们为了给守城争取时间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最终全部葬身火海,令所有守城士兵动容。各区域的队长本就都是锦衣卫,城下每一名手足兄弟倒下便如同一记重锤记在心中,“咚!咚!咚!”,直到李承千那句“为君解忧,何惜此身”时再也承受不住,异口同声的大喊出:“为君解忧,何惜此身!”身旁的将士们也深受鼓舞,跟着大喊道:“为君解忧,何惜此身!”,一时间天崩地裂,日月为之变色。攻上城的叛军被大火绝了后续援兵,此刻又被这气势汹汹的口号吓得肝胆欲裂,不过一刻钟便被尽数杀的干干净净。此时城下叛军正忙着收拢残阵救治伤兵,城头上守军也忙着加固城防调整部署,只有那道长长的土坡上还在烧着,此刻也只有那冲天的火光还能证明着倒下去的人还存在过。
夜彻底深了,若是没有那团熊熊的烈火早已伸手不见五指。楚季元望着城下百感交集,此刻他无比疲惫,也无比害怕,说到底他也还是个孩子。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是他一个人的君主,而是这大夏的君主,从他站上来的那一刻这个国家就注定有无数的人会像李承千这样为了他,为了这个国家在战斗,所以他也不可辜负了他们。楚季元振奋精神下令道:“着东西两面守军抽调一半兵力来南城防御,务必挡住敌人进攻。”“可是陛下,那这样的话我们京城其余三面城墙可就无比空虚了。若敌人...”田轩在一旁说道,在他看来楚季元这孤注一掷的防守方式实在属不智。楚季元摆摆手道:“无妨。我说过,八日内必破敌军,只要坚持过今夜与明日便可。”说完便再次看向了城外,沉默不语。说实话楚季元心里也实在没底,他不敢继续接大臣们的话,不过出于对颜轻的信任,他还是无条件的按照颜轻的设想进行着部署。
叛军大营里面,楚伯元暴跳如雷,“砰”的一声他便把手中的茶杯扔到了地上,大声说道:“休整?再他妈休整咱们全都得死!”此刻的前太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仿佛一头噬人的猛虎盯着在场众人。原来经过李承千的冲击本来疲惫不堪的叛军彻底被冲散,虽然损失并不是太多,但是士气却低落到了谷底,手下将领纷纷建议楚伯元进行休整,明日再战。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情形远没有楚伯元说的如此轻松,派往北面埋伏的两万山东卫兵实际上都是崔阳精挑细选的老弱病残。原来崔阳虽然多年经营山东卫,却好享受,因此太子暗中筹备的军资经常被崔阳挥霍,再加上天下卫所多有吃空饷的风气,因此山东卫虽然在楚伯元的督促下看似满编却有不少的老弱病残。由于事发突然,崔阳也没法在此招兵买马,当日楚伯元发现此情况后差点斩了崔阳祭旗,不过考虑到不能对外宣扬,崔阳又多年忠心耿耿,楚伯元只得暗自认了。所以他毫不怀疑一旦北疆精锐镇北骑兵到了,两万伏兵根本就抵不住多久。算日子镇北骑兵再有五日便到了,若是再攻不下京城,楚伯元只能带着残兵败将亡命天涯了。楚伯元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压制情绪说道:“众位,胜败在此一举,我们唯有攻下城来,才能一跃冲天。不然的话,我们所有人都要万劫不复的。”这时崔石说道:“殿下。道理我们都懂。但是咱们现在占尽优势,敌军眼看就抵不住了。北疆援军有伏兵组织,没个十天半月休想靠近,想来也不差这一晚吧。”底下众人也纷纷点头称是。为了避免露馅导致军心崩溃,楚伯元只得继续哄骗众人道:“话是没错,可是今日我们眼瞅要攻进去了,向来楚季元也是看的出来,若他今晚来个玉石俱焚,把京城所有财宝都破坏,放火烧城,到时候这说好的财宝田产可就……”俗话说无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