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一起销声匿迹的那半年。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好像也是这般温暖的黄昏,他和柳明溪窝在万家庄那处狭小的偏院,她在窗边做着绣活,他则悄悄地望着她娴静娇美的侧颜。
曾经是她深深爱慕着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那双偷偷凝望着他的明亮眼眸悄然住进了他的心房。
可惜等到他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时,却为时已晚,他们差一点就阴阳两隔。
想到柳明溪曾经受过的委屈,赵政霖的心不由得揪起。
他伤她太深,她才会对他心墙高筑。
他相信岁月总会慢慢抚平那颗受了伤的心,直到他能再次光明正大地牵起她的手,直到那双莹亮的眼眸重新映出他的身影。
他想她了,可她却未必会想着他。
“哪有你说的那么惬意……”赵政霖心中苦涩,他再斟一杯酒,抿了口,悄然转移了话题,“若说我如今逍遥,那也是用了十余年才做到的。”
闵战善战,但他凡事只求爽快,行事独断专行。
他手底下不缺强兵,只缺良将,因为将领的筛选
和后期的培养,着实不易,且收效太慢,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耐心做这些。
赵政霖却与他洽洽相反,他自有一套严格筛选人手的办法,一旦被他看中的人,他会悉心培养。
他从一开始就让他的追随者自由决断,只是前期培养得用的人手就耗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偶尔安排不当,也吃了些不大不小的败仗,但他的收获也是巨大。
如今他手底下的人都成长起来了,他们完全可以独挡一面,文武官员各司其职,相互间严密监督,他根本不用像闵战那般事必躬亲。
现如今京城的事大局已定,他确实可以带着柳明溪去游山玩水,只要她想。
说起来,他竟已一个多月未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可好。
赵政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倏地起身,抱了抱拳道:“师兄,容我去趟书房。”
闵战才懒得理会那些闲事,他大方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咱们可是亲师兄弟,又不是外人,何必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倒是先前跟你说的事,你不妨好好考虑……”他指的是院子,庄子,铺子,银子……尤其是银子。
闵战朝他挑了挑眉,赵政霖却只是笑而不语。
翼每隔三日便有一次****,不过,这次的书信好像晚了几日。
赵政霖翻阅起积压的各地探子们线报,其中也有云城的探子几天前送来的线报。
“该死!柳明溪,该死!”赵政霖倏地起身,他咆哮道:“备马,快快给我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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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的云城街头格外热闹,车如流水马如龙,居然还有人敲敲打打的,像是在迎亲。
慕容征无暇理会那些,他行色匆匆。
自从那日在母后所居的沁园,他仓促见了柳明溪一面,便被父皇和母后拘在身边,亲自看管,寸步不许他离开左右。直到今日,他才找到机会出宫一趟。
饶是如此,慕容征为了甩掉那些眼线也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他走得太快,也就没有发现,不远处那驾并不怎么起眼的香车之前,那名身着喜服,面容俊秀的驾车男子在看到他时,面色微微一凛,迅速将香车拐进一条小巷。
翻飞的粉帐内,佳人端坐其中,喜帕被清风掀起一角,露出一张美丽绝伦的容颜。
正在疾行的慕容征觉得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烫到似地,骤然一痛。
他猛地转过身,回眸再看时,那辆算不得多起眼的香车早已没入茫茫人海
,再也无迹可寻。
慕容征不以为意地笑笑,一颗心却仍然沉浸在即将见到意中人的喜悦之中。
他心里有柳明溪,却又碍于彼此的身份,无法与她成为夫妻。
然而不论能否结为夫妻,今生能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