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深厚内力之人不可能是个籍籍无名之辈,此人乃何人也?半山腰上那一闪而逝的银光是什么?那女人是如何做到几百米开外不动声色取人性命?即使是运转内力银针杀人也难以做到她如此远的距离,她手里怪异的东西又是什么?
这时。
墨白抱着烤好的兔腿肉,凑到墨折离身边,“二叔,您尝尝,这可是侄儿孝敬您老人家的。”
墨折离抽回思绪,看着这个笑得没心没肺跟个缺心眼似的太子,心里帝王人选有那么一刻动摇了,就这蠢笨之姿如何担起江山社稷之重任?
露出一口大白牙的墨白,浑然不知自己的帝王之位差点因为一只烤兔变得岌岌可危。
墨白看到二皇叔跟前突然冒出的匕首,也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叫嚷有刺客,幸好他忍住了。
围在墨折离身边的十几名壮汉,额头都渗出密密细汗,这把匕首突兀地冒出来,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若这匕首刺伤王爷和太子殿下,护主不利,他们就是死都难以逃脱罪责。
墨折离只是微微摆手,示意不必大惊小怪。
一夜不太平,几千人闹哄哄的,就像下了锅的饺子似的。
众人听说是山神发怒,有的老太在路边圈出一个圆圈,点上三根香,不停地磕头,神神叨叨。
有一个老太这么做,一个传染俩。乌泱泱一排排过去,全是这景象。
至于造成这现象的始作俑者,完全不知道是自己造就的混乱。
另一边。
赵荷花就没那么好受了,被张桂芬拿着木条鞭打着。
张桂芬那叫一个气呀!这败家玩意,给马喂个草而已,怎么就能把马整得发疯了,这下好了,家当全在板车上,马也跑了,板车也不见了。一家四口可不是要饿死在路上。
“我打死你个败家玩意,我打死你个败家玩意,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啊——娘,不要打我,我错了,我错了。”赵荷花疼得直叫唤,用手护着全身,护哪里都不行,木条抽在身上,新伤口还没好又添加新伤。
赵荷花心里也是恨,穿越就穿越了,怎么穿在这种破家庭里,一件事做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嘴里说疼她,打她的时候也不见得手软。
眼角余光落到不远处芜芊尘身上,她心里的怨气愈发旺盛,她不过是图省事,捡了这贱人割下的干草,好端端的马为什么会发疯?一定是这贱人在干草里做了什么手脚,一定是这贱人看不惯她,想弄死她,这该死的反派。
赵钱沉着脸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赵德全心里也是一个气,本来好好的马车,让着赔钱货弄坏了,弄坏了他也认了,好不容易接受了板车载他高贵的身躯,现在好了连板车都没了。这南下的路不知道要多久,让他堂堂一个秀才长途跋涉,这不是有辱斯文。
偏偏还有那么多人在,他堂堂一个秀才不能自降身份做这种粗鄙之事,换在家里他一定会上去踹两脚以泄心头怒气。
这该死的赔钱货。
父子俩六分相似神态,神色动作近乎一致,都是背着手站在一边,淡漠地看着张桂芬鞭打赵荷花。
这边的动静闹得可不小。
围观了几户蒲家村的村民。
嘈杂的声音,刺得芜芊尘眉心突突直跳,隐忍地转身进了马车,一个响指,马车内附上一层透明的屏障。
马车内瞬间静谧了下来。
芜芊尘揉着眉心,试图压下眼底的暴戾。不是因为环境嘈杂,而是痛苦的惨叫声,会让她身体本能的抗拒。
脑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幼时的那个山洞,千名孩童被硫酸折磨得哀嚎遍野。每日都为了五把遮蔽硫酸伞斗得你死我活。
而她就是千名孩童里的其中一个,从一开始的手臂,脸,全身被灼伤,到最后成为唯一一个活着走出来的人。
芜芊尘眸底逐渐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