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月觉得握在手心的柔荑有些微微发凉,她将手紧了紧,传递过去一些温度。
然后微微侧过脸,转眸看了一眼秦渊,给他了一个安抚性的眼神。
秦渊心慌意乱的,却完全理解错了谢霁月的意思,他以为那是想让他乖一些,不要有这么大反应的眼神。
他压住心中的苦涩,勉强地别过头去,重新看向台下跪着的少年。
然后等待着谢霁月最终的审判。
谢霁月看着秦渊脑枕的秀发,她察觉到了秦渊的不对劲,也不想多耽搁,直接了当地开口道:“朕并无任何纳侍的打算。”
一番话语落下,咋如惊雷平地起,群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要知道她们最近可都物色好了族中的年轻男郎,准备挑个时机联合上书陛下选秀,然后把这些儿郎都送进宫当佳人子。
若是运气好了这前朝后宫的还能相互帮衬一下。可现在这从龙之功没赶上,吹枕边风的这条捷径也要被吹灭了吗?
一些持祖上基业,又没什么能力,靠着互相联姻来维持家族繁荣的官员都有些面露难色。
秦渊也有些震惊了,或者说是大喜过望,他完全没想到谢霁月会说这样的话。
他的身子悄无声息的离谢霁月越来越近。
然后回眸望向谢霁月,眼中还蕴藏着淡淡地水汽。
“陛下......”秦渊低喃,带着丝颤音,似乎有些激动。
要知道他刚才还在脑中担忧,若是有一天后宫被塞满了侍君,到了三千粉黛,尽日君王看不足的时候。待他摇尾乞怜,还能不能换得到谢霁月的一丝柔情呢。
结果还没等秦渊再继续往深处想想,谢霁月就把他从对未来可能要争宠的绝望中捞了出来。
而台下跪着的少年脑袋有些嗡嗡作响,他如此豁出了廉耻之心,丢掉了世家男郎的矜持,当众献舞,竟然还没有博得圣人的欢心…
他有些崩溃,眼底泪花闪闪,望向谢霁月也有些激动:“陛下——臣子不求名分…只想伴您左右…哪怕只是做您身边的秉笔侍人…”
少年想着既然已经不要了脸面,那完全丢掉又怎样呢,就算自荐枕席他也想留在宫里。
然而谢霁月完全没有理会他,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地说道:“郑州王,这殿内都是女子,你子侄这样的未出阁男郎待在这里,委实不妥,带他下去吧。”
少年闻言,心里一阵抽搐,眼眶中打滚儿的眼泪顷刻流了下来。
这样的结果...是他始料未及的!
郑州王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她之后很多谋划都想靠着一个新帝后宫受宠的侍君来完成啊,这刚刚起了个头就失败了,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谢槐安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这…于理不合啊。陛下是皇帝,怎能…”
“郑州王这是在教朕做事?”谢霁月打断了谢槐安的话,她的目光变得凌厉,语气也冷了几分。
“臣不敢…只是陛下膝下尚无…”谢槐安本来想以长辈的身份向谢霁月施压,可是她抬头一看皇帝的神色,突然想起来了这三年来谢霁月登基后的所作所为,也想起来了她是怎么处理程梧的…
谢槐安觉得她这一步棋真的是早前被谢霁月打慌了手脚,一时心急下错了地方。她心中明白再说下去恐惹麻烦,那便是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才连忙止住了话语,话头一转:“陛下厚德,是臣疏忽了。”谢槐安转头看了一眼她女儿谢莱,“莱儿,还不快带昀儿出去。”
昀儿说的便是地上跪着的少年,他是谢槐安发夫的嫡亲侄子,名陈昀。
郑州王世女应了一声,连忙拽起陈昀要告退。
然而陈昀还是有些不甘心地张了张嘴,结果看到谢槐安沉着的脸色瞬间噤了声,失魂落魄地说了一句:“臣子告退。”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