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红木大门推开,所有的声波瞬间侵蚀了苏韵的大脑。
吵杂、热闹,让她脑壳隐隐作痛。
随着大门敞开,浓烈的烟草味扑鼻而来,呛得她连连打了几个咳嗽,眼珠里充盈了泪水,着实被呛得不轻。
覃亦程体贴地抽出一张纸巾给她,说:“捂住鼻子。”
说了声谢谢,她接过纸巾立刻就捂在鼻子上,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长长地松了口气,高耸的双肩放松地垮了下去。
再次抬头,只见红木大门内是一片乌烟瘴气,青色的烟雾缭绕在整个空气上方,宽敞的楼底看不见边缘。
里面是一张张赌桌,有的人在发牌,有的人在摇色盅,一群群赌红了眼的赌徒守在赌桌前,瞪大双眼下注、尖叫。
刚才苏韵听到的人声,就是赌徒吵杂又狂躁的说话声,那种塑料片的声音,正是筹码碰撞发出来的声音。
废工厂竟然被人利用,改成地下赌场,果真是别有洞天。
经理瞧苏韵捂着鼻子的模样笑道:“这位小姐是第一次进赌场吧?多呆一会就没事了,你会习惯这里面的烟味儿的!”
苏韵闻言看向覃亦程,只见后者眉头都没皱一下,丝毫没被这里面
浑浊的空气影响。
看样子是常客了?
察觉到苏韵带着疑虑的目光,覃亦程偏过头,无辜道:“别这么看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会抽烟!”
而且还是个老烟枪,覃老爷子去世的时候,他办公室的烟味儿比这还要浓烈上几倍。
苏韵挑眉,一副“我什么都没说,你瞎回答什么”的表情。
经理看得出覃亦程对这个女人非常不一样,在心中想着要对苏韵更尊重些,指不定这就是未来覃家大少奶奶!
弯腰的弧度又收了些,经理毕恭毕敬道:“覃少,烦请你们先四处玩玩,我马上把痞子三给你找来!”
覃亦程摆手拒绝:“不用了,把办公室给我准备好,关掉里面所有的监控设备,告诉我痞子三在哪个方向,我自己去找他。”
“好的。”
经理又是一鞠躬,挺直腰杆立刻拿出对讲机,询问道:“查到监控没有?痞子三在哪?”
痞子三可是他们这里出了名的烂赌徒,入狱前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面,有钱就玩大的,没钱就欠着,也没有一份正当的工作,到处打杂,有时候身上穷得就一张十块钱,有时候又穿得光鲜亮丽地出现,一刷卡就是几万块
,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钱。
直到四五年前,他有一次赌红了眼,抱着还在咬着奶瓶的女儿冲进赌场,将孩子一把扔在赌桌上道:“这个能换多少钱?”
那时他身上已经背负了近百万的债务,在那年里,别说一百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十万几乎就是天文数字了。
当然了,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孩子的母亲,哭得涕零泪流,梨花带雨的脸上尽是苦苦的哀求和日复一日生活下的疲惫。
很快经理就找来了老板,赌场是打开门赚钱的地方,有人要押孩子继续赌,老板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屁颠屁颠地跑出来,对痞子三的女儿一顿仔细端详后,报出了五十万的价格。
痞子三想也没想直接伸手:“钱!”
后来他妻子扑通一下跪在老板面前,哀求他不要买下她女儿,她愿意用一切去偿还痞子三的债务。
要说痞子三的妻子如果貌美如花,老板估计能点头让她陪一晚,偏偏她长着一副典型的农村妇女模样,他想也没想就一脚踹开她,抱起痞子三压在赌桌上的女娃就走。
女娃认生,猛地被抱起受惊了,松开手中的小奶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后来是一个女
人出现,现场写下支票替痞子三还了债务,痞子三的妻子当即夺回女儿,看都没看痞子三一眼直接跑出了赌场,自那以后就再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