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满腔的好兴致,如今却被败了个干净。
这桩婚事无论缘由,皆与旁人无关。可在这些人眼里,元念念终究不属于旁人。
“这便是你今日同我甩脸色的原因?”她忽而觉得委屈,好似先前做的事说的话都做不得数,“当真是好得很。”
“我不是这个意思。”靳淮急忙开口。
元念念显然不明白靳淮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在气头上,连带着看人也觉得面目可憎。
“这桩婚事能成,你可别跟我说没你靳大人的功劳。”元念念瞧着靳淮的模样觉得莫名心烦,“你借着这么个由头来试探我,怎么,有意思得很?”
靳淮自是无法再端出那副模样,垂着眸子低声解释:“我今日出门,听得许多风言风语,念及之前的一些事,这才冲你撒了气。是我的错,你别多想,也别不要我。”
之前的一些事,外人不懂,元念念却懂。
前世她对方旭白的情意从不作假,如今宋媛更是将要如愿成婚,无论中间生出何种纰漏,但现下看来有些结果却是不变。靳淮朝自己确定心意本也无可厚非,可他这般不信任的态度难免还是叫元念念有些气恼。
“如今宋轲失势,就算方旭白能娶宋媛,他也没了能同旁人抗衡的力量。阿淮,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我也相信你不会叫往事重演。所以,你别担心好吗?”
少年热泪少有地砸在了元念念的手背上,她愣了一瞬,有些不敢相信杀伐果断的少年将军会在她眼前哭成这般模样。
眼圈泛红,睫毛上凝着泪珠,鼻尖通红,瞧着分外惹人怜爱。
“今后发生任何事,你都会相信我吗?”
元念念听见他这么问了一句,下意识想要作答,可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他接着说:“罢了,你在我身边就好。”
今日这桩不愉快之事也算翻了个篇,琉璃盏在石桌上咕噜咕噜地煮着茶,本该在池中的乌龟懒洋洋地在石阶上翻了个背,狗蛋又重新欢欢喜喜地在脚边撒着欢。
良久,元念念还是将心中怪异之处讲了出来:“我总觉得这些事进展得过于顺利了,只怕半道会出别的纰漏。之前的事,宋轲可是出了大力气的,现下沉寂,我担心有诈。”
“我会派人守着他,单是夺权怕是不够,他的旧部虽多,可远在边城。现下倒是另有棘手的事,东阳侯同北漠似有异动。”见元念念想要开口,他便接着说,“我会派人严密监视侯府,你且放心。”
“他胆子居然这般大。皇后这头才被禁足,他那头竟联系起了北漠。”元念念靠在靳淮怀中,相当自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是旧情人呢,这么见不得皇后在宫里受苦。”
靳淮被逗得发笑,低头去衔她指尖的灵枣,却并未对此言作出任何辩驳。
“真的呀?”
元念念即刻来了精神,宫中密闻虽多,可都是真假参半。现下她的猜测被证实,多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言语间尽是对东阳侯的不屑:“他俩竟真是旧情人,不过能将自己的心爱之人送上他人床榻,他又算什么好东西?”
“现下皇后被禁足,加上侯府被封,就算东阳侯有异心,恐怕也无能为力。”靳淮将元念念往自己怀中拢了拢,面容上是少见的餍足,“至于这两家的姻亲之事,皇上的意思是尽快操办,日子则请观星阁拟定。”
元念念懒得管这些烂事,干脆靠在靳淮怀里翻看话本。
少年的胸膛温暖舒适,连带着秋季掺着凉意的风也散了大半。可这话本却写得不好,戚戚苦苦似有诉不完的衷肠。
她素来厌烦理不清的麻烦事,故而这本话本看得她也分外窝火。
“不知这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将女子的眼界放得如此之低,整日围着情郎转,仿若没有其他事可做一般?况且她这情郎处处欺瞒,实在称不上良人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