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念念没将落在嘴边的话叫靳淮听见,她只同元母说起:“阿娘,我会爱己,更会爱人。”
宫门前人烟稀少,却灯火通明。
靳淮自瞧见她起,眼底的担忧随风消散,他终是等到了心爱的姑娘。
“怎么这般瞧我?又不是不会回来。”
元念念将帷裳挂住,喜眉眼笑地瞧着他,“适才在宫里也没吃食,不若带我去找找?”
从前她的愿从不会落空,如今更是。
元母对上她的目光,眼下只得点头应允,“等到长街我再将你放下,少走几步路也是好的。”
原来被人珍重的感觉是这般,无论她所言几何,在靳淮这处都能成真。
帷裳不落,她就这般瞧着眼前人。
靳淮眉眼生得极好,望过来的时候更显得尤为温柔慈悲,像是会将人溺在其中。街边的烛光因风摇曳,反倒衬得他的侧颜更为柔和,好似今晚的弦月一般。
世人都道薄唇负人,而她却知道,靳淮万分长情,可见世人说得也不尽然正确。
她这般细瞧着靳淮,浑然不觉马车已停在街口。
元母看着她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靳淮再好看,难不成还能当饭来吃?还不快去?”
恰逢晚市热闹,顾及人多眼杂,她也只得戴上帷帽。
靳淮推着她往前走,但凡被她多瞧了两眼的物件都被跟在身后的青竹悉数买下。此等做派,犹如财神降世。
“你这可真不会持家。”
元念念看着青竹捧着大包小包的物件,不由得打趣起靳淮,“我阿娘说过,不能持家的男子要不得。”
这话元母究竟说没说过,靳淮尚不得知,听得这话他也只笑,引得长街上的姑娘们争相打量。
虽知世人皆爱美人,可元念念不想叫人盯着靳淮细瞧,这殷切的目光莫说是靳淮,就连她也抵挡不住。
“靳大人快些走吧,我的肚子叫得欢呢。”
靳淮没戳破他的心思,只笑了笑便推着她往前走。
姑娘们瞧见他们这般亲昵的模样,自不会夺人所好。
人影重叠,在被蒸腾之气笼罩处,卖面老翁好一阵忙活。等到闲暇时歇下,他才看见了街对面的这两人。
这是元念念同老翁自山中一别后的第一次见面,想来是因锦缎贵重,干活极不便利,他依旧穿着有些抽线的夹袄。
他看见元念念腕间的白玉镯子,眼里笑意不减,直将人往里招呼。
“这是新做的浇头,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摆放在木桌上的浇头色泽油亮,酱香味更是随着热气被激发,浓油赤酱勾得本就饥肠辘辘的元念念食欲大开。
她朝老翁笑了笑,嘴里尽是讨巧的话:“阿翁做的吃食,怎会不合我口味?”
这话引得老翁一乐,转眼间又忙活起来。
她腕间的白玉镯子终是引得靳淮注意,同菩提子作配,倒显得愈发温润可亲。
想来这镯子他大抵是见过,如今瞧见戴在她的腕间,只觉正好,未曾问起缘由。
他虽不问,而元念念却想说。
“之前你唬我去安成县,我瞧见几个地痞在欺负阿翁,出手帮了他。送阿翁回家之后,他给我说了好多关于你的事,临走时,送了我这方镯子。阿淮,这真的是我收到过的顶好的礼物。你给的菩提子是,阿翁给的镯子也是。”
烛光在元念念的眼里闪烁,靳淮看着她的模样,脸上不自觉地挂着笑意。
“我知道。”
他轻抚过眼前人的眉眼,如同在梦中做过千百遍那般,“念念,就算同你这般坐在此处,那也是我的愿。”
元念念不曾知晓靳淮的愿,眼下听得这话,只觉同自己相关。
她想起了曾听到过的话,他说他在佛前求了十年。
前世她同方叙白成亲不过三月,日日以泪洗面,然而靳淮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