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吉。
如此这般想着,意识越发昏沉,头一偏竟真的睡了过去。
梦境有些模糊,迷雾四起,来来往往的人也看不真切。
她顺着巷道往前走,一直走,巷子口出现了一名白衣肃立的男子,他转过身来,此人赫然是靳淮。
衣袍被殷红浸染,胸口像是盛开了一朵血色莲花,可他在笑,张开手更是在唤自己过去。
她从梦中惊醒,额间的冷汗涔涔往下落。梦境可怖,更不愿回味。
只见雨歇云散,山中又起了大雾。
门外的咒骂声浑然不见,想来是早已滚落山崖。
她想起身,足间却失了力,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指间却被硌了一下,她扒开稻草一看。在洒进来的日光下,猛然瞧见埋藏的森森白骨。
此幕惊得她往后缩靠,忽而能明白那股腐败之气到底是从何处传来,
虽听得血腥,可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方才不曾对宋嬷嬷施以援手已是她能做的最大限度,可瞧这森森白骨,心中更是一阵反胃。
猎屋的门被一股大力撞击,直像是要将此处掀翻,她急忙拔下头顶的金簪握在手中,严阵以待地望向门口。
木门被撞开,来人即刻涌入,看见她这幅模样更是伸手来抓,却被她胡乱挥舞地金簪刺伤。
门外之人等得不耐,厉声质询:“真是废物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究竟在磨蹭什么?”
一位意想不到之人就这般出现在她的眼前,倏忽明白过来宋嬷嬷口中的赵相公是谁。
时任殿前指挥副使,赵宽。
他看见元念念眼中浮现一抹讶色,随即笑道:“郡主是要自己走,还是我们请你走?”
元念念见他们人多势众,自不会吃这回亏,只得不情不愿地跟在他们身后。
可还没走两步就听她问起:“你指使宋嬷嬷挟持我来此,意欲何为?”
赵宽脸上没了寻常的笑意,只漠声作答:“郡主如今知道这些已然无用,还是走快些吧。”
他身后便想推元念念,却被一支破空而来的箭矢打断,方才元念念没看见的人出现在她眼前。
靳淮站在不远处拉弓扬箭,杀意在面上尽显。
“把你的手拿开。”
赵宽只觉方才若不是身前有他所顾及的人,那箭只怕会直冲自己咽喉而来。
身后涌上的人将赵宽等人团团围住,靳淮上前将元念念拥在怀中,同她认真道着歉:“我来晚了,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