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眼睁睁地看着元念念被带出了他的眼前。
她挣扎向前打开辕门,原本善气迎人的马夫,面目陡然可憎起来,高高扬起的鞭子落在枣红马上,引得它愈发卖力奔跑。
元念念本想跳车,车夫看出了她的心思,神情淡漠地偏头同她说明利害。
“就算你跛了脚,被压断了腿,今日我也会将你带走,届时痛得还是你自己。”
听得这话,她也只得暂时偃旗息鼓,闷不做声地由着他将自己带走。
——
山路崎岖,石障众多,轮轴受阻,使得马车侧翻。元念念瞬时便跌出马车内,腿间被树杈划开一条半臂上的伤口,正往外不迭冒血。
那车夫见此暗骂一声,作势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起。
“你为何要带我来此?可是我曾苛待过你?”
车夫闻言不答,只攥着她的手腕沉默赶路。
她讨了个没趣,因腿间有伤,她走得愈发慢。车夫等得不耐,攥着她的那只手甚至带了些往前引的劲,由得她疼得龇牙咧嘴。
血迹刮落在横生的树枝上,霎时便将衣裙浸染。
马车被弃在半道,群山叠嶂之间生出许多瘴气,使人更加瞧不清路。
车夫捡起地上的树枝将拦路的藤蔓挑开,从山间露出条仅供一人穿过的小路。
元念念又生了逃跑的心思,可这人将她攥得死紧,活生生将她逃跑的萌芽熄灭。以致于叫她不得不怀疑,不知什么时候同车夫结过怨。
虽不能逃跑。可一路上她都想着法子拖时间,不是脚疼便是肚子疼,各种借口被她用了个遍。
可车夫却不为所动,不论她说何种话,发生过何事,他都充耳不闻。直将她带到一处猎屋前,抓过门环敲着三长一短的暗号。
猎屋破败不堪,屋顶的茅草已然散落大半,这门瞧着甚至都经不住常人的一脚,偏偏他做足了规矩。
她等了许久,甚至以为其中不会有人走出。
等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木门被打开。
从屋中走出一名面容憔悴的妇人,眼底却透出精明,瞧见是她,随即讥笑不止。
“又见面了,万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