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眼前人千恩万谢。可第一次进这般华丽的马车,难免有些局促不安,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脏了这块地。
元念念看出了他的心思,紧赶着安慰:“阿翁你自可自在些,马车本就是给人坐的,束手束脚,反倒是叫它失了意义。”
这话虽是说了,可老翁依然姿势不变,她便只好作罢。
老翁的住处不在城内,而在城外的一座山丘之上。
山路两边种满银杏树,如今更是金灿灿一片,光是在马车上瞧便已然足够醉人。
茅屋由泥土和杂草夯实,踏入其中一股潮味扑面而来,一只猫咪冲出来蹭了蹭老翁的裤腿,又蹦跳回木柜上注视着元念念。
不多时,便有人送来多套锦缎夹袄,老翁推脱着不肯收。
“阿翁,你就收下吧,日头渐冷,常备些御寒衣物总不是坏事。”
元念念走出门外,好叫老翁换下浸湿的衣物。
她这才得空打量起这处居所来,竹条编制的栅栏上落满了灰,围于其中的鸡仔争抢着玉米粒,咯咯叫个不停。
她猛然想起靳淮说过的话,他曾被老翁所救,想来也该是段难得的好时光。
老翁穿上她送来的夹袄出了门,叫人单单是瞧上都能精神几分,不像是卖面老翁,倒像是富家老翁般。
“这栅栏是很久之前阿淮做的。”
他像是回忆起从前般,意兴阑珊地说起,“当时他漫山遍野逮鸡,有时回来已是半夜。后来他干脆同木匠学了工修了栅栏,将这些养得很好。”
这些过去元念念都不曾参与,可她想听,只要事关靳淮,方方面面她都想知晓。
老翁带她重回茅屋,拿起木架上的一些木雕的小玩意儿。物件被刻画了眼,看上去更加栩栩如生。
她尚能想见,那时的靳淮虽被生父所弃,可他仍会顽强拼搏,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如此模样的靳淮还能叫让人不喜,这才是大大不该。
老翁取过木架下积了灰的竹简,同她絮絮叨叨说起靳淮当初镌刻的模样,专注认真,由不得半点分神。
直将这些物件都尽数在元念念跟前展开,老翁朝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言语尽是恳切。
“阿淮是世间少见的坦率之人,还请郡主务必善待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