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未曾料到眼前人会回嘴一般,东阳侯怔愣片刻,气极反笑:“若不是你娘亲趁我醉酒爬床,何时能有得你这孽种?你摆不正你的位置是吗?何时能轮得到你来置喙我?”
剑鞘落在他的后背,不时传出几声闷响,冷汗涔涔地往下落,他除却刚才的质问,期间未发一言。
东阳侯连砸了许多下,直到方叙白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他才收了手。
凉薄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话中隐含警告:“摆正你的位置,元念念便也作罢,宋媛这事你若是办不成,你同你阿娘的结果你心里清楚。”
还不待他答话,东阳侯便又匆匆离开。
方叙白坐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来,光是撑起上身便已是剧痛难消,引得他不时呕出两口血来。
偏房四周不是没有别人,侍女书童眼睁睁瞧他挨了打,无一人敢上前来劝。
他恍若记得曾经也是这般,东阳侯正想打他时被元念念瞧见,嘴里说着讨巧的话,将他从东王侯眼里带走。
这顿毒打他并未挨到,鼻尖萦绕着栀子花的香气,这才使得他尤其偏爱盛夏。
可如今元念念的好,半点都不属于他,是他弄丢了这般好,是他的不是。
他花费大半力气站起身来,一步一顿地朝学堂而去,期间不乏有书童上前搀扶,皆被他挥退。
身有傲骨,不能扶更不能断,他只想堂堂正正地站在元念念身前,重新再认识一次。
眼下的机会并不合适,却已然没有多余之选。
陆夫子的课还并未开讲,学堂上吵闹个没完,究其原因不外乎是听得些趣事。
学堂正中静置着一架屏风,透过这架屏风尚能得见陆夫子在师娘跟前谨小慎微的模样,逗得元念念眉眼弯弯笑个不停,陆知从旁解释,引得她眼底的笑意更甚。
头上的阴影须臾便罩了下来,她看着眼前人面色苍白的模样,实在不知发生何事,不知刚才看着好好的人为何成了这副模样?
方叙白后背剧痛实在弯不下身来,只得僵直着背站立在元念念身前。
直到她等得不耐之时,方叙白才说了话。
他问她:“既然目标一致,不若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