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仍旧在咯吱作响,元念念并未起身相迎。
永安王妃走进院中,似不曾料到她也在此,跋扈的姿态顺势颓了三分,忙端着一派长辈的温和。
“没想到万宁郡主也在。”
她掩嘴笑笑,转而继续说起,“现如今京中小辈,就属你俩最亲。郡主还是得多同大家走动,以免关系生疏起来。正好宋轲也回了京,现下更得走动了不是?”
不知这人好端端地提起宋轲做什么,元念念坐在秋千上笑意盈盈地瞧着这人。
“王妃这么喜欢跟宋家走动,自去走动就好了,何故要借着我的名?”
永安王妃讨了个没趣,只得在靳淮身上下功夫:“你见到我为何不行礼?你的礼仪尊卑究竟学到了哪里?”
这话偏叫人心头一惊,眼前人明摆着是来找晦气。
靳淮垂着头一言不发,背脊却不曾弯曲半分。
众人皆屏气凝神地注意这处,唯恐再生出些别的变故。
“真是好大的架势。”
元念念掩唇而笑,上下打量着这一行人,“难不成你今日来是叫阿淮行礼的?还是说靳望在王府里也是晨昏定省,一日不停?既没有,为何只要求阿淮如此?王妃若是要问话,最好快些问,别叫人为了不相关的事平白耽搁好时光。”
永安王妃面色不虞,确然是无法反驳这事。
今日她前来实则是想为自己孩儿讨个说法:“前些时日听闻你受伤,靳望好心来探望,不曾想竟然连屋子都没进到,如此便也罢了。如今我只想知晓,为何他平白挨了一顿板子?”
靳淮诚然不知晓这事,转头看了看元念念,瞅见她的神情便将这事应下。
王妃一看更是不甘心,攥着绢帕捂着嘴,作势还抽泣了两声:“他本也是好心,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同他说,须得下这样重的手?可怜我们阿望,现如今连榻都还下不得。”
她三言两语将这事全数算作是靳淮的过错,好叫人觉得寡情少义的是这人,而自己不过是个想替孩儿讨说法的母亲。
“王妃说的哪里话?”
元念念见不得她这幅装腔作势的模样,将话茬接了过去,“阿淮当时在昏迷,如何知晓事情原委?倒是王妃不清楚事情原委便一心偏向靳望,反倒是叫人觉得做事有失公正。”
永安王妃一时忘了接话,只听她接着说:“再说,若是靳望当真把阿淮这个兄长放在心上,为何过了这些天才来?明明是靳望目无尊长,如今平白叫人误以为是阿淮的不是。”
“郡主又怎知是阿望的不是?”
这话说得奇怪,想来是靳望未将挨打的原委告知,但元念念乐得当这个好人。
“靳望挨打并非是阿淮授意,而是大公主授的意。王妃想算账自得找她来算,无端攀扯阿淮做什么?难不成觉得阿淮好欺负?”
她瞧着王妃的模样,更是往她伤口上撒了把盐,“王妃这样急着为靳望出头,倒不如回去多教教他。该好好学学礼仪尊卑的人不是阿淮,而是你的好儿子靳望。”
永安王妃被气得说不出话,一双怨毒的眼神直直地射向元念念,却被靳淮悉数挡了回去。
他从头到尾未发一言,却不允许任何人伤元念念半分。
人人都可以说他的不是,可他半个字都不愿听到元念念的不是。
他漠然不动地盯着永安王妃,将人瞧得背脊生凉。
显然他这模样引得永安王妃警觉,偏过头去不愿与他对视。
大庭广众被人下了面子的滋味并不好受,可她自觉十分有底气,对此事更想刨根问底。
“大公主和阿望素不相识,此事怎会与她有关?郡主切莫为了靳淮而胡乱攀扯旁人。”
“攀扯?”
元念念的神情仿若是听见了个天大的笑话,她极力克制着脸上的笑意,“明明是靳望不曾学过礼仪尊卑,竟敢顶撞于我。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