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元念念赶到时,院中早已围满了人,人群中还站立着去而复返的薛沐。
她看着这人,想起大公主说的话,自知无权过问这些事,心下有些怅然。
“站在这里做什么?”她引着薛沐往里走,“仔细给阿淮瞧瞧,看还有什么病症没有。”
虽说她在心里已经做了准备,可见靳淮醒过来冲她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扑进他怀里。
奈何靳淮大病初愈还得耐着性子哄她:“我这不好好的吗?害得念念担心,是我的不是。”
哄了半天也不见她撒手,直到薛沐轻咳一声才算作罢。
“你倒真是命大,伤口深可见骨上头还涂着幻心散,这也能从鬼门关里闯出来。”
薛沐号完脉,依然不忘叮嘱他,“不可碰水,禁食荤腥。虽说心脉不稳,但也不打紧,毒算是清得干净。我给你开一副药,每日三次煎服,月余便可护心脉无恙。”
医官取过药方,忙不迭地赶去煎药,随行侍卫更是千恩万谢地将人送走。
青竹也是个惯会看眼色的,跟着他们身后连带着清场。
屋内顷刻间便静了下来,日光透过窗纱撒在床榻之上,细细瞧上几分也不觉得刺眼。
“你将屋内布置得倒是别出新意。”靳淮面上挂着笑,指了指屏风两旁的绿植,“连带着它们都沾光,念念费心了。”
因着这些都是日积月累的功夫,她一直在其中倒不觉得,对于靳淮来说却是大变样。
“那当然。”
她将夸赞应下,还在为秋千一事耿耿于怀,“我原先本想在你院中放架秋千,可青竹不让,说你要练剑。”
这话诚然不假,可靳淮也不愿叫她烦闷。
“御史府并不是我的长期栖身之所,只因办事方便,这才理了间偏房出来暂住。”
他一刻不移地望着元念念,同她许着诺言,“你若是喜欢,我可带你去我另一处住所,在那放台秋千可好?你若是还有其他喜欢的玩意,大可都告知于我,我命青竹去采办回来。”
她自是想去的,她想了解靳淮的方方面面,如同靳淮了解她这般。
可这些都是后话,她想将心里的疑问宣之于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心中藏了事,想问什么便问吧。”
听得靳淮这么提了句,仿若是给她铺了台阶,叫她只好顺着下。
“阿淮,我想问你,为何要说我嫁给方叙白会死?”
这话问完她才知后悔,因着靳淮的脸色霎时间便白了下来,嘴唇嗡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都知道了。”
这话并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并未听见预想中的回答,只因元念念抱住了他,他也抬起了手,却迟迟不敢落于背上。
不多时,他便听得细碎的哭声响起,脖颈间有些濡湿。
哭声响了许久,他的手最终落在元念念的背上,轻言细语地哄她。
“明明那么多次,我离真相那么近。”她挣开靳淮的怀抱,取过桌上的话本在眼前摊开,“当时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认呢?为什么要骗我呢?”
靳淮将话本合上,温声解释:“因为对我来说,真实发生过的事算不得骗。”
任凭他如何巧舌如簧,仍旧止不住元念念的抽噎。
“当我知道我重生的时候,我其实在害怕。我怕今生种种仍不可控,我怕前世的苦楚再叫我体会一遍。”
“我知道,我都知道。”靳淮轻拍着后背替她顺着气,“所以我来了。”
哭声渐停,他才继续说起:“前世怨我护你不周,才导致你身死,我在佛前跪了十年,最后是用你刺方叙白的那根金簪自戕。我从未期盼过来生,如若那人是你,我希望有。就算只是远远地瞧上一眼,我亦知足。”
“许是上苍看我可怜,才会再让我遇见你。你在马车上问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