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元母所言。
及笄宴后,册封郡主的旨意便颁了下来,特赐封号——“万宁”。
意在叫她万事遂意,永宁安康。
故而这场及笄宴于元母而言,除扔了个不讨喜的靳望之外,办得可谓是舒心之至。
踏破门槛的儿郎拜帖足有书简之厚,直叫人挑花了眼。
元念念的烦心事同元母并不相同,那日给靳望下套之事被元父发现,挨了好一顿训斥。
约莫是为了叫她修心养性,勒令她去书院求学。
她自是不愿,但知晓与之同行的人还有靳淮,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说是求学,倒像是寻了另外一处供她玩乐的地方。整日逗夫子的鸟,溜后院的狗,甚至划着舟去钓鱼,京中纨绔会做之事,她是一样不落全做了个尽兴。
难为夫子一把年纪还需同元念念讲道理:“将军将你送到此处,难不成是让你来溜旺财的?”
夫子抬手哆哆嗦嗦地指向屋外,指向那只被累得趴在院门前呼呼大睡的旺财。
“那倒不是。”元念念见好就收,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书案前,“阿娘叫我来学圣贤道理的。夫子只管讲,我保证都能听得。”
她虽听得,可其他世家子弟们却听不得。
他们不求功名,更不需做学问,在书院待着不过也就是插科打诨混日子。
见夫子正要开口,满腹怨念即刻蹦了出来:“夫子,这些圣贤道理从我启蒙之时便已知晓。只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做到的人都成了圣贤,这才叫我们有样学样吗?”
“荒谬。”
元念念见不得夫子一把年纪还要遭人羞辱,嗤笑一声才缓缓开口:“你明知你处处不如圣贤,言语却处处瞧不上圣贤道理。你自己说说,你好笑不好笑?”
那人恼得面色通红,碍于身份偏不敢上前理论,只好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夫子顿了顿才又继续:“圣贤道理除了言传,更重要的则是身教。光是知晓怕是不够,应当时刻谨记,约束自身才是。”
“夫子说得是。”
元念念同夫子一唱一和,将人气得脸红脖子歪,这堂课上得也不算枯燥。
待到散学时,靳淮早早地便在院门外等候。
他本就生得清俊,故能引得世家小姐们纷纷侧目,碍于身份连见礼都不曾有过。
无论何时何地,他总能一眼瞧出她的位置,只是今日她身侧多了个木桶。
“阿淮,我跟你说。”元念念指着木桶里的鱼,万分得意,“我今日在夫子的池塘里钓起了这条鱼,重得差点将我拖入湖中。”
靳淮闻言一惊,见人安然无恙后才略松口气:“今早送你上学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说我会安心听夫子上课。”元念念仍旧不死心地同靳淮比划,“可是阿淮,这条鱼那么大,这看着多心痒啊。你带回府中,叫厨子给你煲鱼汤。”
靳淮不愿扫了她的兴,只得轻声附和。
“你拿着我的鱼去送他的人情,这又是什么道理?”
夫子抚须而出,还不待继续开口,便听得靳淮的赔罪:“今日因有要务在身,故而未能前来听得夫子训诲,还望见谅。”
“听闻郡主总是赞你精通庖厨,不若做碗鲜鱼汤给我尝尝可好?”
靳淮刚想应允,这话却被元念念拦下:“夫子之前总叫阿淮给你带万江楼的招牌菜,今日竟还想叫阿淮下厨,不会是夫子嫌弃师娘的手艺吧?”
“我说你平日怎么正经饭菜也不见吃得两口,原来是在外头都吃过了。”
好巧不巧,这话进了师娘的耳里,冲夫子虚虚笑了笑便下了驱逐令,“如此说来,夫君日后也不必吃我做的饭了。”
元念念自不愿加入战局,只得携靳淮欠身告退,不好误了夫子哄妻的好时辰。
长街人来